2012年5月26日 星期六

最後一戰武器介紹:戰鬥步槍

戰鬥步槍(Battle Rifle)

戰鬥步槍是一款可單次射擊連續擊發3發子彈的半自動步槍,其準確度相當之高,在中遠距離內大部分的子彈皆可擊中目標(少數子彈則會偏移彈道)加上瞬間擊發的強大火力,即使其外型功能並無太大變化,在最後一戰2後續系列中仍被玩家廣泛使用.由於其多功能的實用性,外加2倍縮放倍率瞄準鏡,常被當作狙擊步槍的替代品,足以在各種距離內精準並迅速的消滅對手(但是在近戰時,戰鬥步槍的中等射速和精準度要求可能會使玩家自身暴露於敵方火力中)而且在遊戲中也容易獲得,因此相當受到擁有豐富纏鬥經驗和精湛技術的玩家喜愛.

種族人類
類別單持武器
射程中距離
彈藥子彈
彈匣數36發
最大備用攜彈量108發
射速每秒2發
擊發方式半自動擊發
瞄準鏡2倍
損害值每發6.0

2012年5月25日 星期五

最後一戰武器介紹:突擊步槍

突擊步槍(Assault Rifle)

突擊步槍是人類陸戰隊的基本武器,是從前作最後一戰:戰鬥進化中的衝鋒槍改進其性能為擁有更高的準確度,更遠的有效射程以及提升每次擊發的破壞值至每發7.5的突擊步槍.連續射擊時,它的準確度仍是相當的高,而在中距離內射擊時的準確度則最高.突擊步槍是一款可全面性作戰的武器,幾乎在所有狀況下都可以利用其高射速及中等火力有效壓制敵方還擊(尤其是在對付集體行動但是個體分散的隊伍,例如:兵蜂或是蟲族孢體)而且在戰場上又是非常容易取得的輕型武器.如果配合手榴彈或其他武器使用,突擊步槍都可發揮極佳且致命的作戰能力.
種族人類
類別單持武器
射程中距離
彈藥子彈
彈匣數32發
最大備用攜彈量352發
射速每秒11發
擊發方式全自動擊發
瞄準鏡
損害值每發7.5

2012年5月20日 星期日

最後一戰小說Halo:The Flood第五章

第五章   蓄勢待發

戰鬥布署+128:15:25(瑪凱上尉之任務時間)/在秋風之墩號附近的平原上

雨勢在即將破曉前的時候停了下來。並不是漸漸變小,而是突然間一下子就停了,就好像有人按下了什麼開關似的。雲層溶化般的散了開,朝陽的第一縷光線閃耀在地平線上,黑暗臣服於光明之下。 
緩緩的,就好像是要慢慢揭曉珍貴的寶物似的,金色的光輝滑過整個平原,照亮了秋風之墩號。她正好像一把被丟棄了的權杖似的躺在大地之上,艦艏懸掛在一道陡峭懸崖的邊緣之外。 
她的體積是如此龐大,大到星盟派了兩架妖姬號來掌控她上方的空域,而且立刻就派了一個排,共六架的幽靈號,在這艘墜毀的巡洋艦船殼附近的區域巡邏。不過,從這些敵方巡邏兵在執勤時種種數不清的行為看來,瑪凱敢肯定:牠們完全沒有查覺到在這幾小時的雨夜之中有什麼樣的威脅已經降臨到牠們頭上了。 
回到地球,在邵──富士川超光速引擎發明,使人類有辦法殖民其他星球以前,人類士兵常常發動彿曉攻擊,因為在這個時間,有足夠的光線照明,而敵方的哨兵則往往是又累又睏。為了反制,最老練的軍隊很快發展出晨操的傳統,讓每個士兵都到防禦工事上,以防敵方在這個早晨攻擊。
星盟會有相同的傳統嗎?瑪凱懷疑。又或著牠們會打個盹,因為長時間的黑暗終於過去了,牠們的心情因為早晨的第一道陽光而放鬆下來?瑪凱很快就會知道答案是什麼了。
她和連上六十二位成員一樣,地獄跳火員們藏身在星盟頻繁巡邏的一個粗略的U形區域的邊緣之外,當日出只剩下幾分鐘,該是決定她要投身戰鬥,還是抽身而退的時候了。
瑪凱向四週看了最後一遍,她的手臂疼痛,而且尿很急,不過除此之外一切都還算ok,她按下無線電,下達了兩個排都等候著的命令:「紅色一號呼叫綠色一號……開始行動,結束。」
部下們的反應是如此迅速,瑪凱根本還來不及知道兩個排長到底下了什麼樣的命令。整個作戰的重點是在最快的速度內徹底中和妖姬號和幽靈號,好讓ODST部隊們能夠在完全不被攻擊的狀況下,通過那片開闊地上的長路,抵達秋風之墩號。這就是為什麼每架妖姬號都有三具以上威力強大的M19,而六架幽靈號之中的每一架,也都有三名陸戰隊員專責對付。
四發瞄準星盟飛行器發射的火箭彈之中,有兩發失了準頭,但是兩架妖姬號都中了彈,並且立刻爆炸。殘骸像下雨般的落在星盟的位置上。
在船兩端的幽靈號駕駛還在往空中瞧,想搞清楚到底剛發生了什麼事,這時二十幾挺以上的衝鋒槍向牠們開火。
在戰鬥開始的前幾秒之內,就有四架星盟快速攻擊載具被摧毀了。第五架的駕駛員受了致命的重傷,它不斷的在原地重複繞著大圈圈,最後終於撞上巡洋艦的船殼,把駕駛員從牠悲慘的命運中解放出來。最後一架幽靈號駕駛座上的精英恐慌了起來,牠往後倒退想逃離這場大破壞,結果翻過懸崖的邊緣。
瑪凱聽不到那個外星人是否一路尖叫著摔下去。尤其是她四週一直響著好幾挺S2狙擊槍的喀、喀、喀的射擊聲。她把她的無線電調到發令頻道,並且下令她的排長前進。
突擊隊快跑穿過開闊地,直朝著最靠近船尾的氣鎖門前進。
守在船內的星盟部隊聽到了外頭的騷動,趕忙出來,牠們一眼就看到牠們還冒著煙的機械部隊,和一隻狂熱的步兵突擊隊──雖然數量有點少。
大多數的星盟部隊愣在原處,等著有人告訴牠們要做什麼,就在這個時候,
狙擊手的14.5公厘穿甲、精準、無視護盾的子彈開始把牠們一個個撂倒。這個是個壓倒性的衝擊,狙擊槍齊射不停的取走敵人性命,瑪凱看著精英、豺狼、野豬都一樣的掉了武器,癱倒在地。
接著,當外星人開始徹退到相對安全的船艦內部,瑪凱一躍而起,她知道她的一個士官在船殼遙遠的另外一邊也會做出同樣的動作,瑪凱揮手示意狙擊手們前進,「換用你們的衝鋒槍,最後一個趕到門前的要留下來守門!」
所有的ODST成員都知道在船內有豐富的不得了的物資可以搜刮,而他們也很渴望這麼做。如果最後是負責守著一個門,而不是在秋風之墩號裡頭掠奪,那就太糟了,這樣的可能性提供了充分的動機,讓每個陸戰隊員都用盡吃奶的力氣快跑。
這場運動的目的是:讓最後一個成員在最快的速度內穿過這一片可能是星盟獵殺場所的開闊地。瑪凱本來認為她是成功的,但是一片陰影飄過她頭上時,她下令全隊暫停,聽到有人大喊:「敵襲!敵襲!」
瑪凱轉頭往後看向天空,看見一艘星盟登陸艦。這艘難看的飛行器從東方襲捲而來,正要部署增援部隊,它的電漿砲開火,在地上打出了一列黑點,一直延伸到懸崖的邊緣。
一個狙擊手從腰部以下都蒸發了,往前跑的動作一頓,然而他的肺裡頭還有足夠的空氣發出一聲尖叫,他殘缺不全的身體落在一堆他自己的腸子裡。 
瑪凱快跑疾停,大喊:「狙擊手!迎敵!開火!」她希望這簡短的遊行口號式的命令能夠傳達她所傳達的訊息。
每架星盟登陸艦都有側艙,那是一個個讓牠們的部隊在運送時乘坐的小隔間,當這個飛行器抵達登陸區的時候,牠們也是從其中出來。如果駕駛員有足夠的經驗的話,牠會在放下部隊時將登陸艦朝向前方,同時用電漿砲掃射。但是牠沒有,所以牠犯了一個錯誤:牠把船的右舷朝向人類,然後就開了門。
一半以上的ODST狙擊手換回了他們的S2,當登陸艦側艙門開啟的時候,他們已經把槍架在肩上,在星盟部隊能跳下地面之前就開火射擊。其中一槍擊中了一顆電漿手榴彈,引發了爆炸。爆炸一定損壞了登陸艦的控制線,因為登陸艦蹣跚的左傾,往前方下衝,艦首撞上了地面,這架飛行器往前滑,在平地上掀起兩道土浪,接著撞上岩石,爆炸成了一團火球。
第二次爆炸發生了,那兩叉的船體解體了,爆炸的巨響在秋風之墩號的船體上產生回聲,傳遍了附近的平原。
陸戰隊員們等了一陣子,看是否有倖存的外星人試著爬出來、走出來,或是逃跑,但是一個都沒有。
瑪凱聽到模糊的隆、隆、隆的自動武器聲響從她後方的秋風之墩內部傳出,她知道工作只完成了一半,她向那六個陸戰隊員揮手:「你們還在等什麼?我們走吧!」
地獄跳火員們互相看了看,微笑了一下,接著跟著瑪凱進入艦內。連仔可能看起來像個不長眼的瘋子,但是她了解她的部下,這對他們來說已經夠好了。
    
土壤還有著下雨帶來的溼氣,當太陽照射到方山的頂部時,便起了一陣濃厚的霧氣。就好像整個營的士氣從抑鬱中釋放。
契斯在被俘的期間筋疲力盡,更別說他還從真理與和諧號那險象環生的逃出來,現在他整個癱在地獄跳火員們為他準備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三個小時。
但是,現在他卻被惡夢和仍然與預設艦內時間一致的生理時鐘給叫醒,他起了床,四處走動。
這個堡壘的視野真是好的沒話說,向外看去,一片平原延伸到緩緩向上捲的丘陵地,這個景觀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純粹,令人難以相信HALO竟然是一個武器。
他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看到席伐從登上觀景平台的樓梯上現身。「早安,長官。」他說,「我聽說您起來逛了,我能陪您走一圈嗎?」
「當然可以。」契斯說,他把身體靠在及腰高的牆上,「請帶我走一圈吧,我已經自己去看過了起降區、暗影砲台,還有維修中心。少校,你幹的很不錯,你和你的地獄跳火員們應該被恭賀一番,多虧了你們,我們才有地方可以睡覺、重整陣容、計畫行動。」
「星盟幫了我們一點忙。」席伐謙虛的說,「但是我同意,長官,我的部下做了像山一樣高的工作。說到這,我想我應該讓您知道,甚至在我們交談的同時,瑪凱上尉帶著兩個ODST排攻入秋風之墩號內,如果他們能夠取回我們所需的補給,那麼α基地就能撐上好一陣子了。」
「如果星盟在此之前攻擊的話呢?」
「那我們就真的慘了,我們短缺彈藥、食物,和鵜鶘號的燃油。」
契斯點了點頭,「那麼,我們只好希望瑪凱能搞定一切。在此同時,我們還有一些別的事要考慮。」
席伐覺得契斯發號施令時那種輕輕鬆鬆的,幾乎是漫不經心的語調有點讓他不悅,雖然他知道這只是契斯的習慣。指揮體系是很明確的,既然契斯已經自由了,他就是指揮者。席伐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表現出有興趣的樣子──並且希望他的長官能想到至少幾個好的點子。
「是的長官,是什麼呢?」
於是契斯說,而席伐聽。艦長回想他在被俘期間所聽到的事:「事情的本質是這樣的:雖然組成星盟的種族們似乎擁有很高的科技,但是牠們大部分的科技,如果不是全部的話,都是從牠們稱之為『先行者』的種族所偷學來的。『先行者』是一個古代的種族,他們在幾十個行星上都留下了遺蹟,也可能是HALO的建造者。」
「長期的來說,星盟的科技是學來的,而不是自己發明的這點,可能會是牠們毀滅的因素。但是在現在,在我們能利用牠們的這個弱點之前,我們得先找到生存的方法。如果HALO是一個武器,而且它如牠們似乎相信著的一樣,能夠一舉摧毀所有的人類,那麼我們就得想辦法中和它,或是或許拿它來對付星盟。」
「這就是為什麼我命令士官長和可它那去尋找星盟提到的所謂的控制室,看看是否有辦法阻止星盟的計畫。」
席伐把前臂靠在圍著這個堡壘的矮牆頂上,往外看著整個平原。如果有人知道要往哪看,又有一雙好眼睛的話,他會看到被電漿彈打的滿目瘡痍的地面,那裡正是幽靈號曾經攻擊,而地獄跳火員們守住了的地方,也是他麾下的一些陸戰隊員們埋葬的地方。
「我知道您的意思,能允許我自由說話嗎?長官。」
契斯看著席伐,「當然,你是這裡的第二號人物,而且很明顯的,你比我更了解地面戰鬥。如果你有什麼想法、建議,或是擔心的話,我想聽聽看。」
席伐尊敬的點了點頭,「謝謝您,長官。我的問題是有關於斯巴達士兵。跟所有人一樣,我對士官長的記錄除了敬佩以外沒有別的話好說,但是,他是您心中所想的那個任務的理想人選嗎?仔細想一下的話,任何單獨的個人會適合執行這樣的任務嗎?」
「我知道士官長有個強化過的身體,」席伐繼續道,「更不用說他的裝甲所給他的優勢,但是看看四週,這個基地,這些防禦工事,都是正常人類的功勞。」
「斯巴達計畫是個大失敗,艦長,斯巴達士兵只有士官長一個人留下來的這個事實就證明了這點,所以請您把您的任務交給一些真實忠誠的陸戰隊員們,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榮譽吧!」
「謝謝您肯聽我說完。」
    
契斯在海軍任職已經很久了。他知道席伐很有野心,他的野心並不僅及於他自己而已,還及於陸戰隊的ODST分支。他也知道席伐是個勇敢、意志堅強的人,但是在這件事上,他錯的離譜了。但是他該怎麼告訴他他錯了呢?他需要席伐熱情的支持,好讓──如果有可能的話──每個人能從這一片混亂中生還。
艦長想了想席伐的話,並且點了點頭,「你提出了一些很有價值的意見,你和你真實忠誠的陸戰隊員們,在這座方山上所完成的事,是實實在在的奇蹟。」
「然而,我無法同意你對士官長和斯巴達計畫的結論,首先,很重要的一點是,我們要知道讓士官長如此強而有力的,並不是他是什麼,而是他是誰。他的記錄並不是來自於他身上的科技,不是因為他們對他做了些什麼,而是來自於他們所做所為以外的部分,來自於他所承受的苦痛。」
「事實是,不論政府對他有或沒有做了些什麼,士官長都會成長為一個了不起的男子漢。我會認為小孩應該被綁架遠離他們的家庭嗎?應該被軍隊輔養長大嗎?被手術強化嗎?不,我不這樣認為,至少在平時不這麼認為。」
他嘆了口氣,把雙臂在胸前交叉,「少校,我的最初的任務之一,就是在篩選第二代斯巴達士兵候選人的過程中,護送斯巴達計畫的領導人。在那個時候,我並不曉得整個計畫的全貌,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大概會辭職吧。」
「但現在並不是平時。我們所說的是人類很可能完全滅絕,少校,我們在外部殖民地損失了多少人命?星盟在耶利哥第七行星屠殺了多少人?在瑞曲?如果他們找到了地球的位置,又有多少人會被燒成玻璃呢?」
這是個誇張的問題。席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長官,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二十五年多前,那時我是個中尉,發明士官長的那群人認為拿真人血肉來餵他們的寵物武器會是件很好玩的事,他們設計了一個情境,讓我的四個陸戰隊員遇上你的朋友,對他發動攻擊,試著給他一點教訓。」
「你猜怎麼著?斯巴達計畫簡直完美無缺,把我的人給吸進去了,那個怪胎不但打倒了他們全部,還殺了其中兩個──在艦內的體育館內把他們活活打死。我不知道你怎麼稱呼這個,不過我稱之為謀殺。上級有任何回應嗎?天殺的完全沒有。這個完事了的玩具得到頭上的一拍,和一個舒服的淋浴,在一整天的血腥工作之後。」
契斯看起來有點悽然,「不管它的價值如何,我都對你的部下所發生的事感到非常的遺憾,少校,但是事實是:或許這並不好──天殺的,或許這甚至是不對的──但是如果我能夠有一百萬個士官長的話,我會用上每一個。而對於這個特殊任務來說呢?的確,我相信你的部下可能可以完成任務,而如果我們只有你的部下的話,我會急著派他們去。但是士官長有很多顯著的優勢,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可它娜,而把這個任務賦予他,能讓你的人空下手來處理別的事,天知道我們還有多少事情要做。所以我的決定不變。」
席伐僵硬的點了點頭,「是的長官,我的部下會盡他們所能來支援士官長和可它娜。」 
「是的,」契斯說,他往上瞥向那微微彎向上的環狀帶,「我確信他們會的。」 
    
原本漆黑的房間被人工的燈光照的通明。祖卡‧薩馬密已經研究了在真理與和諧號上的那場突襲,他記下了人類AI侵入星盟戰鬥網路的行為,並且分析了這次電子入侵者的本質,找出這傢伙看起來對什麼最有興趣。
接著,根據分析,他對人類──不是全部的人類,那些人在他的任務範圍以外,而是只有那一個他真正感興趣的人──接下來將會做些什麼有了一個清楚的概念。那個人類像他自己一樣,是一個隸屬於特殊菁英小組的成員,顯然的,他一定會派來追蹤那些人類已經學到了的資訊。
此刻,就在直通往安全控制中心的房間中,薩馬密設下了一個陷阱。那個有裝甲的人類一定會來,他很確信這點,而那個人類一但走進這個圈套裡,他就死定了。這個想法大大的鼓舞了薩馬密,他一邊工作一邊哼著戰歌。
     
先是一道閃光,緊接著的是一聲「碰」的巨響,破片手榴彈炸開了,一隻豺狼尖叫了起來,衝鋒槍槍聲隆隆響起,一個陸戰隊員喊道:「你還想要更多嗎?」
「幹的好!」瑪凱大聲說,「這是最後一批敵人了,關上門,鎖上它,派一個火力小組守在這以免牠們闖出來。我們歡迎星盟待在樓上,我們要的東西都在這下頭。」 
戰鬥已經狂烈的持續了幾個小時,瑪凱和她的陸戰隊員們奮戰著把殘存的敵人趕出秋風之墩號的要地,趕到對任務無關緊要的區域去。
當地獄跳火員們把最後一個尚未確保安全得艙間樓梯封住以後,他們達成了他們所奮鬥的目標:確保了一條通往艦內主彈藥庫、貨艙以及載具艙間的安全自由路線。
事實上,甚至當第二排還在奮力把最後一些外星人趕出下層時,第一排就已經在歐若絲上尉的領導下,開始將拖車掛上停放在秋風之墩號艦腹的疣豬號的重要任務,他們把拖車上裝滿食物、彈藥,還有瑪凱給她的那一長串列表上的其他補給物資。接著,當每個疣豬號──拖車組合準備妥當,陸戰隊員們就將它們駛下臨時坡道,到下方的堅硬平原上。
一出了艦體,組成防衛車陣之後,內建在這些載具上的M41輕形防空機槍會組成強力的防衛火網,對付任何可能來犯的星盟登陸艦、妖姬號和幽靈號。雖然這火網沒辦法永遠支撐下去,不過它能做到最重要的工作:爭取時間。
四輛M808B天蠍號坦克,或MBT,更加強了補給車隊已經很驚人的火力,它們隆隆的開下斜坡,履帶捲起像公雞尾羽似的土流,怒吼著駛入由疣豬號組成的掩蔽之內。
天蠍號的鈦合金陶瓷裝甲讓它們對小型武器有絕佳的防禦力,但是當星盟逼近它們時則容易被奪,這就是為什麼教範上規定要有四為陸戰隊員坐在每輛天蠍號的履帶上蓋之上。
現在,瑪凱留下李斯特負責繼續關住外星人,她則從這艘墜地的巡洋艦撤出,監督著最後的裝載。
當她走出船外時,她注意到兩架滿載的鵜鶘號起飛往方山的大略方向飛去,兩架的機腹下都懸吊著一輛疣豬號。而在硬地上,共有二十六輛拖著拖車的疣豬號排列在她前方,隨時準備出發,而還有更多輛正從艦內駛出。
唯一的問題是人員不足。這次任務下來,只有五十二名士兵未傷亡,而他們要駕駛三十四輛載具,這表示這個減員的步兵連如果遇上狀況的時候,會很難擠出人力同時駕駛和戰鬥。在回程中,瑪凱和她的士官都必須充當駕駛或是槍手。
歐若絲看到連長從秋風之墩號船殼中走出來。這個排長正穿著一件從船上拿到的裝載用外裝甲,她身上的自動控制裝置韻律的響著跨過那些交錯延伸著的胎痕,身上的自動控制裝置韻律的響著,來到瑪凱正雙手叉腰等著的地方。她灰頭土臉,身上的裝甲有電漿彈命中的燒跡,「妳穿橘色很好看。」
歐若絲笑了笑,「謝了,老闆。你有看到鵜鶘號嗎?」
「我很確定的看到了。它們看來有點超載了。」
「是啊!駕駛們抱怨說過重了,但是我用兩隻棒棒糖收買了他們。它們大約在45分鐘後回來,當它們回來的時候,我們會奮力把油箱塞到貨艙裡頭,並且同時從船上取油將它們裝滿。接著,為了確保我們來的有價值,我們還會在每個機翼下掛上一具50厘米MLA自動加農砲,一起帶回去。」
瑪凱兩眼瞪的老大,「自動加農砲?妳從哪弄來那些東西的?」
「它們是秋風之墩號裝備的一部分,」歐若絲興高采烈的說,「我想從方山上瞄準那些偶爾經過的星盟登陸艦一定很好玩。」
她停了下來,接著說,「這是好消息的部分。」
「那壞消息是什麼?」
「很多裝備在墜毀時都損壞了。我們沒有找到鵜鶘號用的飛彈或火箭筒,而它們所用的70厘米機槍彈也幾乎用完了,我們現在所擁有的空中支援,等於只是接送巴士而已。」
「真該死。」她怒道。缺乏武裝完備的空中支援,防守α基地會更加困難了。
「的確。」歐若絲同意道,「噢,我也命令駕駛們回來的時候多帶十五個弟兄過來。職員、醫務兵都好,只要任何可以開車或用M41開火的都行,這樣一來,我們就能擠出一些人來開更多的疣豬號加入車隊,而且可以在坦克上至少放兩個人。」
瑪凱睜大一隻眼,「妳『命令』他們帶弟兄們過來?」
「呃,我讓他們相信是妳要他們那樣做。」
瑪凱搖了搖頭,「妳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是的,長官。」歐若絲厚臉皮的回答,「陸戰隊永遠忠實。」
    
鵜鶘號滑過閃耀著光芒的海面,越過一條微微裂開的表面,平行著海岸飛行。仇敵剋星看到前方有一個結構物,下方有一片海岬,海岬上有一大群星盟部隊,因為突然看到兩架意料之外的UNSC登陸艇來襲而四處奔跑,若蕾克制著她想要發射鵜鶘號70厘米機槍的慾望。她在上次出擊時就把彈藥給打完了──並且看到一處處沙塵在一隻精英旁如噴泉般的濺起,得到的回報是目擊那隻外星人消失在自己的血霧裡頭──而短時間內看來不會有任何彈藥補給了。
她開啟主頻道,「登陸區激戰中,重複,登陸區激戰中。」仇敵剋星強調,「再五秒著陸。」
士官長站在開啟的艙門邊,等待仇敵剋星的訊號:「著陸!上啊!陸戰隊員!」
他是最先走下斜坡的成員之一,他的靴子在柔軟的沙灘上留下重重的腳印。
他停住腳步,迅速的向四周看了看,接著就開始急速的跑向外星人們等著的地方。當最後一個登陸成員離艇,鵜鶘號馬上升空,急升而去。
當陸戰隊員們前進爬上沙坡時,電漿彈從坡頂處呼嘯而來。陸戰隊員們小心的輪流開火,以免全員都在同一時間更換彈匣而停火。士官長往前奔,在陸戰隊的火網之中加入他的火力,並且把一隻精英打癱在地。星盟部隊一時間寡不敵眾,人類攻擊成員絲毫不放過這個機會,將牠們一個個擊倒。整個戰鬥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
該是前進的時候了。士官長一面查探登陸區時,一面回顧了任務目標:找到並佔領一個星盟佔據著的設施,某種地圖室之類的──而敵方已經得到這個地圖了。
星盟叫這個地方「安靜製圖機」──這或許能指出HALO控制室的位置。契斯非常堅持這個任務的急迫性,「如果星盟找到如何把HALO當成武器的辦法的話,我們就都會被煮熟了。」
或許在可它娜的協助之下,他們有很大的機會找出這個環狀帶的控制中心到底在哪裡。他們要做的就只是把它從已經固守在那的敵方手上搶過來。
士官長聽到一串雜音,接著是仇敵剋星高興的聲音,她的鵜鶘號飛回登陸區了,「E419回來了,有人要一隻疣豬號嗎?」
一個陸戰隊員說:「我不知道你們也做外送服務耶,仇敵剋星。」
駕駛咯咯笑到:「你知道我們的座右銘:我們運送一切。」
士官長等著登陸艇把疣豬號放在沙灘上,看到兩個陸戰隊員跳了上車,之後他爬上駕駛座。槍手點點頭說:「士官長,隨時可以出發。」
士官長踩下油門,沙子從車子的輪胎下激射而出,疣豬號沿著沙灘邊緣前進,留下兩道平行的胎痕。
幾分鐘內他們就繞過了海岬,進入下方的開闊地。四處散布著樹木、一些風化了的巨石,以及一片片的綠色地面植物。「開火!」槍手叫道,一邊扣下扳機。士官長看到星盟部隊四處奔逃尋找掩護,他把方向盤往右打,好讓那三筒機槍有更好的射角,很快的他就得到一批死野豬和一隻重創豺狼的戰果。
士官長把疣豬號往上坡處開,轉彎閃躲著障礙物,並且小心的保持車輛不打滑,不多久,他們就到了坡頂處,看到下方的巨型結構物。結構物的頂面往下彎曲,大幅度的凹入,接著連到一片星盟登陸艦停著的平地。
看起來星盟登陸艦剛裝載完畢,它倒退出一個U形槽,飛向海面。它的引擎產生的噪音遮蓋了疣豬號的引擎聲,而它本身也讓星盟部隊分心去看著它。
槍手追蹤著星盟登陸艦,不過他知道最好不要開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下方的區域擠滿了星盟部隊,「有人看到我看到的嗎?」第二個陸戰隊員問,「我們要怎麼去繞過那些啊?」
士官長關上疣豬號的引擎,以動作示意陸戰隊員留在原地,接著輕輕向上走到一個倒下的樹幹之後,樹幹可以提供他一些掩護。四隻野豬和一隻精英在猝不及防的連續開火下倒地。
這產生了近乎瘋狂的反應,殘存的部隊奔向掩護,一連串的電漿彈在士官長藏身其後的樹幹上打下一塊塊木屑並且讓它著了火。
自信於已經將對手減少到更好對付的數量,士官長回到疣豬號旁,坐上駕駛座。兩個陸戰隊員等著看他接下來要怎麼做,「備妥你們的武器。」他建議道,同時按下發動鈕,大引擎怒吼著啟動,「我們有一些清掃工作要做了!」
「收到!」槍手冷酷的說,「看來我們又有炊事工差要做了。」
不知道星盟部隊是否預期到人類要做什麼,但是從他們四處尖叫奔逃的狀況來看,牠們沒有半點能進行傳統正面作戰的機會了。
士官長對著建築物前面開,他看到有個通道向後通往懸崖,就直直開了進去。通道只剛好容的下車身,疣豬號在它的大輪胎碾過一對死野豬時震動了一下,但是這個戰術生效了,兩個陸戰隊員都向星盟部隊開火,而士官長碾死了一隻。
當建築物外頭都清理乾淨了,士官長把車停在兩個陸戰隊員可以提供他良好火力掩護之處,接著向內走去。有一連串的斜坡往下,經過陰暗的通道,通往下頭的前廳。裡頭擠滿了外星人,士官長往牠們裡頭扔了一顆手榴彈,一邊往後退一邊在斜坡上灑了一地的子彈。手榴彈爆炸,發出一聲令人滿意的「轟」聲,斷肢殘臂往空中高高飛起,接著落地。
可它娜說:「別讓牠們把門鎖上了!」 
太遲了,門無聲的閃了一下鎖上。
士官長消滅了最後的抵抗,檢查確認了門的確被鎖上了。當可它娜開啟裝甲的無線電時他已經準備回到上頭,「可它娜呼叫契斯艦長……」
「說吧!可它娜,妳找到了控制室了嗎?」
「還沒有,艦長,星盟阻礙了我們的任務。我們必須解除這個設施的安全系統才能繼續。」
「了解,」契斯回道,「用任何必要的方式,進入那個設施,並找出HALO的控制中心,不允許任何失敗。」
士官長已經回到疣豬號,正在返回登陸區的半路上,契斯掛斷了通訊:「祝好運,各位,契斯通話完畢。」
如果前門鎖上了──那就從後門走。這就是當疣豬號回程時士官長心中所想到的點子。當穿過登陸區時,坐在他身邊的陸戰隊員和一個駐守在灘頭的弟兄互相交換彼此發生的事。
他們剛繞過一個懸崖,可它娜說:「往上看向右方,那裡有個通道通往這個島的深處。」
可它娜話才剛講完,槍手就說:「兩點鐘方向有敵人!」接著開火。
士官長把疣豬號開上一個斜坡,讓M41雷戈機槍承受那急速的上升,他把車停在槍手可以對前方的深谷射擊之處,「告訴我,可它娜,」士官長說,同時下車往地面壓低身子,「怎麼會每次妳要我坐上重力升降梯、走過走道,還有穿越森林的時候,都沒提起所有的敵方部隊可能在那些地方呢?」
「因為我不想讓你覺得多餘嘛,」可它娜輕鬆的說,「譬如說,就現在你的雷達正告訴我們兩個,至少有五個星盟士兵正在深谷的深處上頭等著我們,合理的推測牠們後頭一定還有更多,這有讓你覺得好點嗎?」
「的確一點也不。」士官長承認。他檢查武器,確定他身上的兩把武器都裝滿彈藥了。
他往山谷衝上去,在一塊岩石露頭之後掩蔽,電漿彈把他頭附近的石頭熔掉了,他也快速的開槍回擊,一隻野豬嗥叫著往旁一跳尋找掩蔽,而兩隻牠的夥伴往士官長的方向開火,在牠們身後,有一隻穿著鈷色裝甲的精英催促著牠們前進。
士官長深呼吸。是上工的時候了,他想。他衝出掩蔽,他的手槍槍響聲在狹窄的山谷裡迴響。
這場戰鬥只花了幾分鐘。他的護盾指示器又顯示警告了,於是他躲在山谷頂端好等它充滿電。他的槍口掃視整個區域,看到在山谷頂的一個小凹陷處,有個明顯的圓形建築物。
他的裝甲才剛開始充電循環,正從裝甲那高容量的發電機上充完電時,一對獵人從掩俾處現身,朝他的位置開火。
第一發爆炸正中他的胸膛,把他打的翻滾著往後飛去,第二發被一棵粗幹的樹給檔住了。一道細細的血流在他的左眼角積起一小灘,他搖搖頭甩掉血好讓模糊掉了的視野清楚些,同時滾往左方。第三發燃料彈在他方才所在之處激起了一大叢的土瀑。
士官長拉開一顆破片手榴彈,數到三,接著站起身來,橫向往右,直丟了出去。
他時機算的剛剛好,手榴彈爆炸的閃光和煙霧困惑了兩個外星人,但是他的槍彈卻都在牠們的裝甲上彈開了。兩隻獵人同時轉身面對他,牠們的武器發出綠光,準備下一輪的攻擊。
另一發手榴彈在牠們行進路線上炸開,減慢了獵人們前進的速度。牠們穿過煙霧射擊,牠們的武器發出的巨響聲在整個低谷裡隆隆迴響。
獵人們繼續向前,渴望著殺戮,但是牠們太慢才發現士官長已經加速往回走,逼近牠們了,他手上的衝鋒槍怒吼,子彈打進牠們裝甲的間隙,接近橘色的部分,牠們尖叫著死去。
士官長沿著地形走,地面逐漸往西方下坡而去。他解決了兩個哨兵,接著發現了他的木標:一條通往上方隱約可見巨大建築物的道路。士官長看到一個幽暗的門,他側身滑過門縫,感到四週被黑暗環繞。
他經過生化改造的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他繼續往結構物深處走,只停下來一會兒,為他的衝鋒槍送上新彈匣。
    
在下一層,祖卡‧薩馬密仔細聽著。有人上路了,無線電通訊全都靜悄悄的,這正證明了這點。而且很有可能,那個人就是他準備要殺的那一個人類。無線電通訊都在人類武器的噪音中中斷,這正證明了那個裝甲人類已經來到此處的事實。
但是他會走入陷阱中嗎?他小心的把有關地圖室的資料加進了戰鬥網路的資訊更新之中。如果人類用那艘墜毀的船的人工智慧侵入網路的話,那麼他們將別無選擇的派出他們最強的士兵來找到地圖室。
是了!精英心想,當他高度敏感的耳朵聽到穿著靴子的腳步聲、一個當彈匣送上槍身時發出的小小的卡答聲、和裝甲輕微的摩擦聲。很快他就要來了!
薩馬密向左右看,親自確認獵人們都就定位了,接著後退到他的藏身之處。其他人也在貨艙之中,包括亞亞皮和一隊野豬。
     
士官長走到了斜坡底,他看到外星貨艙散布在燈光陰暗的房間之中,他知道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什麼都有可能在其中埋伏。有什麼──可能是直覺,也可能是運氣──讓他心跳跳快了一些,他背靠著牆壁,側著移動。有什麼不對勁。
光線從一道裝飾華麗的窗後透了過來,讓士官長看到在他的左邊有一個凹陷處。他緩緩往那邊移動,當他聽到聲響時,只覺得胃的底部好像被一個冷冷的重物頂著似的,他轉身向聲音的來源。 
獵人從黑暗中衝出,打算要用牠的盾把士官長給砸扁,再用牠剃刀般銳利的背脊了結他。一道持續的7.62厘米子彈打在獵人的胸甲上,減緩了牠前進的速度。 
薩馬密身後站著亞亞皮和牠的野豬小隊,牠選擇在此時從相對安全的貨艙中現身而出,牠被嚇壞了,不過牠打算隱藏牠的恐懼,並且舉起了牠的武器,但是獵人擋在射擊路線上。 
接著,就好像這場戰鬥還不夠混亂似的,第二隻獵人衝了進來,撞上了精英,把他撞得在地上打轉。 
亞亞皮發現自己正站在整層樓中間,牠正要下令徹退,但是牠的部下之一,一隻叫做林格林的野豬,發射了牠的武器。 
這是一件天大的蠢事,因為牠根本看不清楚有什麼目標可以射的。但是這正是野豬們被鼓勵在不確定時所做的事:射擊。林格林射擊,電漿彈又直又顯眼的飛了出去,它打中第二隻獵人的背部,把這有背脊的戰士往前一推,害牠撞上了牠的結拜兄弟。 
「噢不!」亞亞皮低叫道。 
     
士官長看到他的敵人開始倒地,他從背後射殺了牠,又把衝鋒槍拉起。第二隻獵人也已經被解決掉的,這簡直是讓人嚇了一跳,雖然是個令人愉快的嚇一跳。他尋找還有沒有射擊的目標。 
    
林格林被自己的失誤造成的嚴重後果給嚇呆了,牠也被現在的狀況給嚇壞了,當那個龐大的裝甲人類舉起武器射擊時,牠還正在往後退。亞亞皮感覺到林格林的血噴上他的側臉,亞亞皮被自己的腳絆倒,往後摔落,正想用雙手把自己拉回陰影裡,一隻手抓住了牠的戰鬥裝甲,把亞亞皮一把拉進還在隆隆響著的貨艙之中,一把抱住牠,「安靜!」薩馬密命令道,「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我們必須活下來打下一場。」 
這聽起來真是太好了,或許這是他在幾百個單位裡頭所聽過最合理的一句話了。亞亞皮屏息等待那個人類走過開著的貨艙。他一時間想著自己是否有辦法轉回一個正常的前線單位。一個小的外星征服部隊,這樣的任務看起來比較不那麼危險。 
    
士官長繃緊了神經,全神戒備著另一次攻擊。他環繞著整個房間,但是他沒有找到任何攻擊目標,只有他自己的胃部緊抽感,還有遍布整個房間的沉靜。
「幹的好,士官長。」可它娜說,「往前穿過那些貨艙,安全控制中心就在下頭。」 
士官長遵照可它娜的指示,進入了一個大廳,沿著它進入了一個房間,有一小塊實體化的光板飄浮在房間的正中央,「用那個全像面板關閉安全系統,」可它娜建議道,士官長急著在有人攻擊他之前完成任務,他忙不迭的照做了。他再度驚訝於那發光面板奇異的親切感。 
可它娜用裝甲的探測器檢驗結果,「很好!」她說,「這會打開通往主幹道的門,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安靜製圖機並且找出通往控制室的地圖。」 
「沒錯,」士官長答道,「找到了之後,還要避免在未知領域迷路,進入很可能被敵方佔領的地區,並且沒有任何空中支援。」 
「你有什麼計畫嗎?」她問道。 
「有的,當我們到那的時候,我要殺死每一個我找到的星盟。」 

最後一戰小說Halo:The Flood第四章

第四章   真理與和諧號


戰鬥布署+17:11:04(斯巴達117號之任務時間)/鵜鶘號E419,飛行中


前一天所派出的偵查機指出:真理與和諧艦上的探測器,在它現在位置的正下方可能有個死角。那邊有座隆起的小山擋住了電子儀器的視線。
更重要的是,衛斯理捏造了一系列的訊號來瞞騙星盟技術員,讓他們以為每一架UNSC的載具是星盟自己的。士官長和滿載於鵜鶘號之中的地獄跳火員們正身處在地面上空十五呎之處,由電子偽裝掩護著。他們等著看這個計謀會不會成功。
只有時間能告訴他們答案。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隱藏在營救契斯艦長的表面任務之下,這個由席伐、衛斯理和可它娜共同策劃的行動有著一個更重要的意涵。
如果這個救援小組真的攻進星盟巡洋艦,還成功救走一名囚犯,那麼在HALO上的人類們就從僅僅是掙扎著求生存,轉而成為一個已經站穩腳跟的抵抗行動。
鵜鶘號經過一連串的亂流,船身左右劇烈搖擺,駕駛員仇敵剋星前後搖晃著,將鵜鶘號駛過低矮的丘陵地。士官長找了個機會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陸戰隊員,他們是地獄跳火員,席伐所指的將會贏得戰爭的那一群人,會把像士官長這樣的「怪胎」掃進歷史的灰堆裡的一群人。
或許席伐說的沒錯,或許斯巴達計畫將會在他身上終結,但是那一點都不重要──在此時、此刻。這些陸戰隊員將會幫助他解決星盟哨兵、對付定置砲台,並抵達真理與和諧號艦腹正下方的重力升降梯。一旦抵達重力升降梯,即使佔了奇襲的先機,再加上ODST的幫助,戰況也一定會空前的激烈,此時,第二架鵜鶘號會抵達戰場,放下一隊普通陸戰隊員參加這場真理與和諧艦上的戰鬥。
當然真理與和諧號有可能會在此時直接飛離現場。不過,可它娜一直監控星盟通訊,她很確信這艘星盟巡洋艦還需要一番重大的修復才有辦法起飛。
假設他們能抵達重力升降梯,並和支援部隊會合,並攻進艦內。他們所要做的就是找出契斯的所在地,鏟除不曉得有多少的敵人,並且轉進到空中徹離點。就像在公園走一遭似的。
仇敵克星的聲音從艦內通訊傳來:「我們離地五呎,重複,離地五呎。」
派克士官站起來看著他的班兵們,他的聲音從隊頻傳來,在士官長的耳中嚓嚓作響:「很好,帥哥美女們,上保險且上膛。星盟開了個派對而且你們被邀請了。記得,讓士官長打頭陣,你們跟著他。我不曉得你們怎樣,但是我本人喜歡有老鳥帶隊。」
四週傳來一陣笑聲,派克對士官長豎起大拇指,士官長也相同的回應他。有人支持的感覺真不錯。
他在心裡複習整個計畫。他要在地獄跳火員之前打頭陣,用他手上的S2AM狙擊槍清出一條路。一但星盟的外圍防禦被中和了,陸戰隊員就會攻進去,當奇襲的效果失去時,士官長打算改用MA5B衝鋒槍近戰。跟其他人一樣,士官長攜帶著戰鬥攜行量的彈藥、手榴彈以及其他裝備,還外加兩個M19火箭發射器的彈匣。
「三十秒後著陸!」仇敵剋星說,「幫我多射幾個星盟混球!」
鵜鶘號在離地一呎高處盤旋,派克大吼,「衝,衝,衝!」士官長跳下坡道,他往旁一步讓出位置,地獄跳火員們轟然跑下坡道來到士官長身後的地面上。
四周非常昏暗,只有懸在天上的月亮所反射的光線,以及星盟作業用燈的光芒引導他們前往目標。E419在一秒鐘之後就起飛升空,駕駛一百八十度迴轉,加滿油門,消失在夜空中。
士官長目視鵜鶘號飛越他的頭上離去,他背起他的裝備,看到一條往右方的小徑。ODST部隊分散到兩側,同時派克和一個三人陸戰隊小組轉身掩護整個小組的六點鐘方向。
他爬過滿布岩石的小徑,小徑往上到一個兩公尺高的路堤。當他接近一片亂石群時,可它娜警告他:前方有敵方活動,一大群紅點出現在他的雷達上頭。前面幾公尺處往左有個深深的大坑。從星盟工作燈遍布整個區域,把這照成一片光池的狀況看來,牠們好像是正在挖掘什麼。他有點好奇:這些外星人是想找什麼?
他把狙擊槍的保險打開。牠們想找什麼一點都不重要,反正到最後,他都會讓牠們沒命去找的。
士官長在一棵樹旁找到一片掩護,他舉起狙擊槍,用狙擊鏡的兩倍放大以及夜視功能,尋找位於深凹處對面的遠方,星盟砲台的位置。這個區域裡有很多野豬、豺狼和精英,但是,最迫切的還是要在陸戰隊員進入那片開闊地以前,中和那些叫做暗影的電漿砲。他的默鷲尼爾裝甲和能量護盾可能擋下有限的幾發暗影電漿砲火,但是另一方面,地獄跳火員們的防彈衣則完全無法抵擋這種火力。
士官長找到了兩座暗影的位置之後,馬上把狙擊鏡調到十倍放大,先演練著把準星一個接一個的對準目標,之後再試了一次。
一旦他確定他能夠即時轉換目標之後,就靜靜的呼出氣,接著屏住呼吸。他的手扣動了扳機,狙擊槍的後座力擊在肩窩上。第一發子彈把最近的砲台砲手胸膛上打了個洞穿,當那隻野豬顫抖著掉下暗影的座位時,士官長把狙擊槍偏向右方,射出一發14.5公釐的子彈,貫穿了第二隻野豬那小小的豬頭。
狙擊槍彈的破空聲響讓星盟警覺了起來,牠們開火還擊。士官長往前沿著低低的稜線移動,在一棵樹班剝的樹幹後頭取得一個新的攻擊位置。狙擊槍又發出兩聲怒吼,兩隻豺狼應聲倒地。他游刃有餘的換裝彈匣,繼續狙擊。沒有暗影的火力支援,敵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士官長又換上新的彈匣,狙擊到沒有可能的目標為止,接著就換用他的衝鋒槍,他往下跳到那片開闊的大洞裡,蹲在一塊遍布在這低地裡的大岩石之一的後面。
「地獄跳火員:前進!」他向隊頻吼道。幾秒內ODST們就衝入那個大洞,當帶頭的士兵進入的時候,三隻野豬從隱身處衝出來,開火射中一名陸戰隊員的臉,接著想轉身逃跑,陣亡的陸戰隊員身體還未落地,士官長和其他ODST就把那三隻外星豬打成了蜂窩。
槍聲在彎曲的峽谷裡迴響,接著慢慢消失。士官長皺起了眉頭:這樣的騷動不可能沒被注意到,奇襲的要素已經喪失了。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士官長領著地獄跳火員們穿過那個低凹處,登上大洞遠端的一個山丘,沿著一片峭壁邊緣行走。這條小徑只要一不小心踏左了點就會摔下山去,他小心的緊貼著右邊的峭壁行走,只勉強看得到在他下方深遠處,巨大的海洋閃爍著微弱的月光反光。
雷達顯示了兩個敵蹤,他揮手示意ODST們停下。他蹲在峭壁小徑最高點處的一團小樹叢之後,小心著不掉到另一邊的懸崖下。兩隻瘋狂的豺狼正在前方,牠們手上的電漿手槍正超載的閃著綠光,聚滿了能量。
士官長從他的掩護處一躍而出,一槍托打在最近的那隻豺狼盾上,能量盾紅光一閃失效,而這一記重擊的力道讓這隻外星狼踉蹌著往後摔出小逕,牠尖叫著直直落下懸崖。
士官長轉身從髖部開火,猛烈的火力擊打在第二隻豺狼的側面,牠猛力甩落地面,死亡的時候手指還緊緊的扣住扳機,在士官長頭頂的岩石上轟然打出一個大洞。
他換上一個新的彈匣,繼續前進。
「這提醒了我一件小事。」一個陸戰隊員咆哮著在兩隻豺狼頭上各補了一槍。
當整個小隊繼續沿著小徑往上時,他們遇上了另一座暗影、更多的野豬和一對豺狼。然而在士官長的狙擊、加上陸戰隊的衝鋒槍及幾個丟的神準的手榴彈的火力之下,牠們冰消瓦解般的潰滅了。
救援小隊繼續朝著下方的光源前進。星盟的抵抗雖然堅決,但是卻零零星星,士官長可以聽到往前不遠處響著星盟戰艦的隆隆聲了,它正在他們上空一百多公尺高處盤旋著。他的皮膚因靜電而顫動了起來。在岩盤上有一處陡峭的凹陷處,凹陷處的正中央,有著一片巨大的金屬圓盤,那就是星盟用來在環狀帶表面來回移動部隊、補給和載具的重力升降梯。重力光束固定在那片金屬圓盤上,紫色的光芒環繞著它閃爍著。
「來吧!」士官長指著重力升降梯叫道,「那就是我們的入口,我們上!」
士官長和地獄跳火員們一陣猛衝穿過狹窄的峽谷,進入戰艦底下的區域,迎面而來的是一連串的激戰。
凹陷處被暗影砲台環繞住,它們全都在第一時間內開火,士官長用狙擊槍點掉最近的槍手,接著衝上中間的斜坡,跳進空下來的砲台座位裡,第一要務就是要消滅其他的砲台。
他急急的往左拉控制桿,砲口轉向面對狹道對面的第二架暗影,一個發光的中空三角形影像出現在他的臉前方,當它對準另外一架砲台時就轉而閃爍紅光。他按下發射桿,射出一串紫白色的能量彈掃過敵方砲台,野豬砲手急著要從牠的暗影砲座上脫身,結果落到士官長的火線上,被一股強力的閃燄洞穿,牠直摔下空下來的暗影砲台底部,胸口上有一個冒著煙的大洞。
士官長又把佔來的砲台轉向剩下的一座暗影。他向著目標投射出一波地獄般的毀滅性的能量彈,當他很滿意的看著敵砲台安靜下來之後,就接著把砲口轉向敵方的地面部隊。
他才剛把兩隻豺狼燒焦在地上,可它娜就警告道:星盟登陸艦接近。士官長被迫把砲火轉向登陸艦和從裡面四散跳落地面的外星部隊上。
士官長用藍色的暗影砲火橫掃那些外星人,把牠們打得四分五裂,再把倖存的打成肉泥,他正打到一半時,陸戰隊員大叫道:「看那邊!牠們有更多來了!」十二個身影從重力升降梯上飄下來。在牠們之中,有兩個身影不但巨大,還穿著著鐵藍色的盔甲,手上拿著手持式的金屬板狀巨盾。
士官長曾經面對過這樣的怪物,就在瑞曲陷落之前。星盟獵人是難纏、危險的對手,事實上牠們根本是會走路的坦克。牠們雖然看起來又慢又蠢,但是牠們手臂裡值入的加農砲,威力和妖姬號的主砲相當,牠們也可以令人吃驚的突然開始行動,牠們的金屬盾可以抵擋極大量的火力。更糟的是:牠們在敵人倒下前從不停止行動……或直到牠們自己倒下為止。
地獄跳火員們開火,手榴彈炸開,但兩隻獵人蔑視著的吼著。其中之一舉起了牠的右腕發射牠的武器──一具燃料砲。一個ODST成員尖叫著倒下,他的血肉都熔化了。陸戰隊員的火箭筒射入空中,卻滑過重力升降光束上,對敵人絲毫無損的爆炸開來。
獵人們笨重的走出重力升降梯,登上凹坑的邊緣,在牠們身後,有一大群豺狼和精英組成了一個粗略的方陣,對人類的所在位置灑下遍地的電漿彈。
派克士官大吼:「射擊!地獄跳火員們!」而ODST成員們向外星大軍反擊,子彈在牠們身上砰然作響,在岩石間呼嘯著。
士官長一轉身,聽到警告聲猛然響起,一隻獵人開砲,那燃燒著的能量彈直接命中他,暗影砲台在來襲火力的強大威力下劇烈搖晃,士官長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把準星往下對準目標,他流失能量的護盾開始響著刺耳的警告聲。
目標準星一閃成紅色,他就猛力按下發射桿,擊出成片的藍色白熱光彈,獵人還來不及把牠的盾牌架到定位,電漿彈燒穿了層層裝甲,從牠的脊椎穿出。
另一個獵人看到牠的弟兄倒下,士官長聽到了一聲好像是憤怒的吼聲。獵人轉身向士官長擄獲的砲台發射燃料砲,暗影被直接命中,在爆炸的威力下側躺了過來,把士官長往地上一摔。
地面隨著一陣巨震,怒火中燒的外星人衝上斜坡,直朝著倒地的士官長而來,。士官長向右一滾,低蹲著起身。外星人已經迫在眼前,只有五公尺不到的距離,一排剃刀般銳利的刺棘高高聳立在牠的背上,士官長知道這些背棘能把他切成兩段。
他單膝跪下,解開他的衝鋒槍,但子彈沒有造成半點傷害的從外星裝甲上彈開,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往左一閃,滑下斜坡,這大出乎外星人的意料之外,那些剃刀般的刺棘略過了士官長的頭頂,就只差了幾英吋。
士官長滾轉成趴姿,並且找到了攻擊的機會。沿著獵人彎曲的刺棘之下,可以看到有一片橘紅色、皮革狀的皮膚。他一股腦把整彈匣的MA5B衝鋒槍子彈都射入那未受保護的目標內,厚重的橘色血液從成叢的彈孔中湧出,那隻獵人發出了一聲低沉刺耳的哀號,接著倒在由牠自己傷口所流出的血池裡。
士官長起身轉成跪姿,為衝鋒槍填上一個新的彈匣,接著掃瞄了整個地區,看看是否還有殘存的敵人。「戰鬥結束!」他叫道。
殘存的ODST們也互相叫著戰鬥結束,這場勝利打開了通往重力升降梯的道路,而可它娜很快的把握了這個機會,她開啟士官長裝甲上的通訊系統:「可它娜呼叫E419,我們到達重力升降梯了,準備接受增援。」
「收到,可它娜……E419要進來了,清除登陸區。」
「這是怎麼啦?」派克士官斥責著他的部隊,裡頭有幾個人渴望的看著快速逼近鵜鶘號的探照燈光,「沒看過UNSC登陸艦啊?給我看好那些石頭,喵的咧!──那邊才是那些混蛋會來偷襲我們的地方!」
士官長等待E7419放下新一批陸戰隊員,指揮著他們前進,加入生還的前一批陸戰隊,一起站到重力升降梯的傳送板之上,「看來我們辦到了。」一個二兵說,才剛說完,他就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拉著一樣,飄離了地面。
派克士官往上看著艦腹說:「我們真是幸運的一群。」接著就好像被繩子拉著一般騰空而起。
「一旦我們進入艦內,我就可以定位艦長的神經植入物,」可它娜說,「神經植入物會引導我們找到他,他可能會在船上的牢房裡或是那附近。」
「我很高興聽到這點,」士官長漠然的回答,接著感覺到光束將他拉升,有人叫道:「呀呼!!」接著消失在外星船的艦腹裡頭。星盟還搞不清楚狀況──不過陸戰隊們已經來了!




沒有半個人會了解環狀帶的天氣,更別說去預測它了。所以,當像體溫一樣溫熱的大點雨珠狂落在方山上時,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地獄跳火員們發著牢騷,同時雨水奔流過他們的臉頰,浸濕了他們的制服,而且很快就在起降平台上形成了一個個的水池。
瑪凱則有不同的觀點。她喜歡這濕淋淋的天氣,不只是因為雨水打在肌膚上的感覺很好,也是因為壞天氣能為突擊小組提供更好的掩護。
「聽好!小子們!」李斯特士官吼道,「你們知道鑽子吧?我們搖晃、震動、旋轉吧!」


四週的照明很稀少,亮度只勉強讓人可以在走動時不會撞上別人。然而,席伐親自參與這個任務,代表他可以預見他的肉眼所看不到的事物。
部隊全副武裝,他們的背包塞滿了武器、彈藥、手榴彈、閃光彈、無線電和醫藥包,所有的這些裝備如果不妥善處理的話,都會製造出噪音。而在任務中,噪音會給他們帶來天大的麻煩。這就是為什麼李斯特要不論階級的逼著陸戰隊員們跳上跳下,任何發出叮噹響聲、尖銳聲音,或是嘎嘎聲的物件,都會被找出來塞緊、貼好或是綁緊固定。
一但所有部隊都通過檢查了,地獄跳火員們會登上等候著的登陸艦,經過一段短短的飛行,抵達秋風之墩號墜毀的地點。星盟已經在這艘墜毀巡洋艦的內外都布置了守衛,所以瑪凱和她的陸戰隊得奪回這艘船,而且時間要長的足以讓他們帶足席伐所給她那一長串「購物清單」上所有的物品。
根據衛斯理所述,拿破崙曾經說:「將軍的工作那麼困難是因為他得養這麼多的人和動物。」
席伐並沒有動物要養,不過他的確有一群鵜鶘號,而問題的本質是相同的。除了在單人降落艙中攜帶著額外補給的ODST以外,其他的陸戰隊員和海軍人員,在脫出秋風之墩號的時候都只帶了一丁點的補給品。在星盟對α基地發動總攻擊之前先取得大部分所需的物資是生存的關鍵。接下來──假設還有接下來的話──一個步兵指揮官應該要想個辦法把他的部隊帶離這該死的環狀帶。
席伐的思緒被E419中斷,它飛入方山之上,抬起發亮著的機鼻,接著降落在被指定為三號降落台的地方。
到目前為止,在真理與和諧號上所進行的戰鬥都很順利,這表示被指派跟在救援小組之後盡可能搜刮一切戰利品的二級上尉道魯有個收獲豐富的一晚。每一次E419降下一個部隊,她就順便會帶回敵方的武器和裝備。電漿槍、電漿手槍、刺針槍、能量包、手持工具、通訊器材,甚至還有食物包。道魯全都喜歡。
上尉揮舞著雙手,指揮一組海軍技術人員接近鵜鶘號的機腹,好把一架他和他的小隊從星盟據點取回的暗影運送出來,席伐笑了笑。自從任務開始之後,這已經是他們取回來的第三架砲台了,它會很快的站上工作崗位,成為方山上持續穩定成長的防空系統的一員。
李斯特士官吼道:「立──正!」,他做了個完美的向後轉,並且向瑪凱上尉敬禮,她回禮,並且說道:「請稍息。」
席伐走出來進入雨勢之中,感受到雨重重的打在臉上。他轉身看著各階級的黑色、棕色,和白色的臉孔,他放眼所及的,全都是陸戰隊員。
「你們大部分,雖然不是全部,都很熟悉我在秋風之墩艦上的辦公室。在我匆忙的離開時,我好像忘了一瓶滿滿的蘇格蘭威士忌酒,就在我辦公桌的左邊下層抽屜裡。如果你們之中的一位或幾位能夠好心的幫我拿回那瓶酒的話,我不但會非常感激,還會把這瓶酒與帶它回來的人分享。」
下頭響起了一片搶著報名的聲音,李斯特叫他們靜下來:「安靜!下士,把那個人的名字記下來!」奉令的下士不曉得該記下哪個人的名字,不過他知道這不重要。
席伐知道地獄跳火員們已經被簡報過了,知道這次任務的真正目的,因此他準備結束他的訓話。
「祝在那邊好運……幾天後見。」除了那些再也看不到的人以外──不是所有人都能生還。好的指揮官必須要愛他的部下,然而必要的時候,還是願意命令他們送死。這是指揮這件事裡頭,他最痛恨的部分。
集合解散了,陸戰隊隊員跳上等候著的鵜鶘號後頭,登陸艇很快在夜晚的黑暗中消失了。
席伐一直待在降落平台上,直到引擎聲再也聽不到了為止。接著,基於他清楚的知道:戰爭在實地作戰勝利之前,必先在紙上策劃勝利,他轉身走向指揮所所在的低矮建築物。夜還很淺,而還有很多工作要完成。




重力升降梯把救援小組傳送到離艦內地板三呎高之處,他們懸空了一會兒,接著就落下來。派克比了一連串的手勢,ODST們徐徐的走進重力升降間裡。
星盟的相當於是工具箱的東西──一種用外星人喜歡的發亮紫色橫紋金屬製的梯形長方體──堆在高處。兩輛星盟坦克「亡魂號」排列在重力升降彎的左方。
高聳的金屬門環繞在整個空間的四週。士官長走向其中一扇。
派克下達「安全」的信號,陸戰隊員們放鬆了一點。「這裡沒有星盟耶!」其中一個低聲說道:「牠們他喵的到底在哪啊?」
當士官長接近那扇門時,它被近距離啟動了,門滑開露出了一隻滿臉驚訝的精英。士官長毫無停頓的抓住牠穿著盔甲的頭往光滑的地板上猛砸。幸好,他夠安靜的解決了這隻精英──
但是在對面的另一扇門倏的打開,星盟部隊湧入重力升降室之中。
第二個陸戰隊員轉向剛才說話的那個。
「『沒有星盟耶!』」,他吼著模彷他的同僚,「你就是非得說話不可是不是?」




在星盟艦內一片混亂。士官長帶頭向前衝,而救援小組則在迷宮般的相連走道中殺出一條路前進,這些走道最後通到一個巨大的星盟登陸艦艙間。當一切失控的時候,一架星盟登陸艦飛過一道亮藍色的力場。火力從上層的平台投射下來,一個陸戰隊員被一叢刺針打在胸膛上,然後被接下來引發的爆炸炸成兩段。


一隻野豬從上頭跳了下來,落在一個下士的肩膀上,陸戰隊員往上探,抓住了小外星人的甲烷呼吸器,用力把它拔掉,野豬氣喘了起來,掉到地板上,像一條魚似的掙扎亂動著,有人給了牠一槍。


有無數的通道通向這個艙間,增援的星盟部隊從四面八方湧入。派克站起身指揮他的部下前進,「派對時間到了!」他吼道。


士官長轉身開火,很快跟上其他人。在幾秒鐘的時間內,好像有數十道不同的火光劃過,死傷枕籍──不論是星盟還是人類。


士官長小心的讓背部朝向一個陸戰隊員、一根柱子,或是最近的隔間壁。他的默鷲尼爾裝甲和其上的充能護盾給了士官長陸戰隊員所沒有的優勢,所以他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精英身上,而把豺狼和野豬留給其他人解決。


同時,可它娜正忙著侵入船艦的電子神經系統,試著找出脫離這個陷阱的最佳路徑。「我們現在就需要一條逃生的道路!」士官長告訴她,「不然沒有半個人能活下來完成任務。」


他往一個坑洞後一閃,把整彈匣的子彈打在一隻揮舞著手上電漿手榴彈衝過來的野豬身上,接著停下來換彈匣。


一隻獵人帶著一聲讓人血液為之冰凍的戰吼加入混戰。士官長轉身,看到派克士官對著這隻巨大的外星人開火,三輪子彈從他的衝鋒槍中灑出,而這是他武器裡頭最後的三輪彈藥了,他丟掉空了的武器,往後退想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他的手探向他的隨身手槍。


獵人往前一跳,這野獸剃刀般刺棘的尖端劃過那派克的防彈裝甲,他猛摔落地。


士官長低聲咒罵,把一個新的彈匣塞入槍中,迴身進入艙間,瞄準獵人。那外星人急速衝來,太快了,士官長他來不及即時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獵人跨過派克趴著的身體,外星人剃刀般的刺棘展了開來,它在士官長灑了它滿身子彈的同時又吼了一聲,士官長知道這個姿勢下攻擊是徒勞無功的,但是他不願意讓獵人去攻擊隊友們防禦洞開的側腹。


毫無預警的,獵人往後一仰,嚎叫著,接著倒地不起。士官長搞糊塗了,接著稍微檢查了一下他的武器,難道是他射出了幸運的一擊?


他聽到一陣咳,接著看到派克士官掙扎著起身,手上拿著他那把還冒著煙M6D手槍,血從他側邊的傷口汩汩流出,他腳步不穩,不過還是鼓起力氣對著獵人倒下的屍體吐了一口口水。


士官長站到掩護位置護著受傷的士官。士官長對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對一個陸戰隊來說很不錯嘛!謝了」


士官撿起一把掉在地上的衝鋒槍,換上一個新的彈匣,笑了笑說:「隨時提供服務,水手。」


士官長的雷達偵測到更多的敵人接近,但是牠們卻保持距離。牠們對艙間這場失敗的突襲一定讓牠們自亂陣腳了。很好,他想,我們需要我們所能得到的每分每秒,「可它娜」,他說,「妳還要多久才能把門弄開?」


「好了!」可它娜得意洋洋的說,其中一道沉重的門嘶的一聲開啟,「每個人都應該現在馬上通過這扇門,我無法保證它關上的時候會不會鎖上。」


「跟我來!」士官長叫道,接著帶著還活著的陸戰隊員們離開艙間,進入門後一個相對安全的走道之中。


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就好像是慢動作的惡夢一樣,救援小組在迷宮般的走道之間殺出一條血路,爬上一連串的狹窄坡道,抵達發射艙間的上層,在可它娜的引導下,他們又殺進這艘船那壓迫感十足的通道之中。


當他們穿過這艘大型戰艦的深處時,可它娜終於給了他們好消息::「艦長的訊號很強,他一定在附近了!」


士官長皺起了眉頭,這次的戰鬥行動已經花上太久的時間,逝去的每一秒鐘都讓整個救援小組中的每一個人更不可能活著離開真理與和諧號,更別說是還帶著契斯艦長回去了。ODST們是很好的戰士,但是他們拖慢了他的腳步。


他轉向派克士官,說道:「帶著你的人守在這裡,我很快就會回來──帶著艦長回來。」


他開始抗議,不過接著就點了點頭:「別告訴席伐。」他說。


「我不會的。」


士官長跑過一扇又一扇的門,直到其中一扇開啟後,後方出現了一間長方形、週圍排列著小房間的空間,看起來小房間前的透明力場相當於是監獄的鐵柵。他衝進裡頭,喊著艦長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回音。他迅速的探查了四週確認艦長不在此,除了一位陣亡的陸戰隊弟兄以外,這個拘禁中心空無一人。


士官長有點受挫,但是可它娜堅持神經植入物訊號仍然很強,士官長離開房間,進入走道,一個門接著一個的探查哪個是正確的開口,不過當他找到時,他幾乎希望他從沒找到過。


大門滑開,一隻野豬大叫著一些士官長聽不懂的話,電漿光束劃過他的頭盔。


士官長開火回擊,同時聽到一位陸戰隊員從其中一個小房間大喊道:「真高興見到你,士官長!」士官長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


一道電漿光束憑空射來,命中士官長的胸部,啟動了裝甲上的警告聲,他往旁一躲藏身到一根支柱後方,千鈞一髮的看到他方才所在之處被能量彈劃過,他掃視整個房間,尋找襲擊他的對手。


什麼都沒有。


他的雷達險示出微弱的移動軌跡,但是他完全看不到這是從何而來的。


他瞇起眼,注意到空氣中有一抹微微的閃光,就在他的正前方,他對著它的正中間猛力連射,這個行動得到了回報: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那隻精英就像從空氣裡突然實體化了一樣,牠試著想要抓住自己的內臟,在臨死前剛好來得及握住它們。


士官長往前邁進走向控制板,在可它娜的幫助下,關閉那些力場。契斯艦長走出他的牢房,停下腳步,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刺針槍,他和士官長四目相對:「你們來這裡實在是太莽撞了,」他聲音沙啞著的說。士官長正要解釋他受的命令時,艦長的表情溫和了下來,這位秋風之墩號的總指揮露出微笑:「謝了。」


士官長點了點頭:「不謝,長官。」


「你能找到出路嗎?」契斯懷疑著問道,「這艘船的通道好像迷宮一樣。」


「我想這不會太困難,」士官長答道,「我們只要跟著屍體走就行了。」










上尉「餅乾」派特森把E416降落在秋風之墩號一公里之外,透過雨水濺灑著的擋風玻璃,他看見E206停在約五十公尺遠處。這趟飛行平穩無波,這有部分要感謝壞天氣,有部分則要感謝在真理與和諧號上的戰鬥,可能分散了星盟對其他地方正發生什麼事的注意力。


坡道碰觸地面,派特森感到船身一陣震動,他等著機員長喊「安全!」,然後點然鵜鶘號的後燃器,這艘船在地面上很容易糟受攻擊,因此他急著想回到相對安全的α基地上。之後,假設地獄跳火員們達成了任務,他和他的組員們會回到此地來載運部分的生還者和他們的戰利品。










回到α基地,瑪凱看著看著E136在一股側風的吹襲下搖晃著,接著看到它加速,開始爬升。E206在幾分鐘後起飛,兩艘船在幾秒鐘之後就不見蹤影了。


她的部下知道該做些什麼,所以,她決定在原地等待,看著排長們如何整隊,而沒有多加干預。這個軍官感受到了這個通常會感到懼怕的時刻,一個自我懷疑她的能力是否能完成這個任務的時刻,不過她從一位導師以前曾經教導過她的話語之中找到了信心。


「看看四週,」那位導師當時是這麼說的,「問問妳自己,有沒有任何人比妳更適合做這個工作──不是全銀河系中有沒有,而是就在這裡,就在這個時候。如果答案是:『是。』那叫他們來指揮,並且盡妳所能的幫助他們。如果答案是:『否。』──在99%的時間都是如此──那麼就發揮妳最大的能力,這是我們每個人都能做的事情。」


這是一個好建議,是那種真的能讓情況好轉的建議。雖然它沒有完全消除瑪凱的恐懼,但是它讓恐懼感減輕多了。


李斯特士官長和歐若絲少尉好像從黑暗中突然現身似的。歐若絲有著小小的,像妖精似的可愛臉龐,常常掩飾了她的強悍本質。如果瑪凱發生了任何不測,歐若絲就會接手任務,而如果她也回蘇洲賣鴨蛋去了,那李斯特就會接手。這個營很缺乏軍官──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就已經如此了,而自從道魯上尉被叫去擔任補給官以後,瑪凱真是缺了一屁股的排長,這就是為什麼李斯特會被升職以填上空缺的原因。


「第一排和第二排做好出擊準備了,」歐若絲興奮的報告,「我們跟他們一起吧!」


「妳只是想去搜括艦上的福利站而已吧!」瑪凱說,她指的是這位排長眾人皆知的嗜巧克力成癮。


「不,長官。」歐若絲無辜的說,「上尉只效命於人性的需求、陸戰隊,和連隊指揮官。」


就算是平時都鐵著一張臉的李斯特也被逗笑了,瑪凱也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好,歐若絲上尉,如果妳讓兩個妳最好的人守著這裡,並且帶隊到船上去,那全人類都會感謝妳的。我會載妳的六個人和李斯特士官,而第二排步行前往,妳有任何問題嗎?」


兩個排長都點了點頭,並且消失在夜色中。瑪凱尋找著第一排的隊伍尾端,溜進隊伍,任她的意識向前遊蕩。在約一公里前方的某處,秋風之墩號四散攤平在大地之上。星盟佔據了這艘船一陣子,但是瑪凱已經決心要把她奪回來。










該是離開真理與和諧號的時候了。當星盟部隊自遠而近的趕來時,剛獲得自由的陸戰隊用星盟的武器武裝自己,接著和其他的救援小組會合。契斯和可它娜開了一個簡短的作戰會議。「當星盟把我們關在這兒的時候,我聽到牠們在談論這個環狀世界,」契斯說,「以及它的毀滅性的威力。」


「請等一下,長官,」可它娜打斷他,「我正在攔截星盟戰鬥網路。」她暫停了一下,同時她那極為強大的程序滲透整個星盟系統。資訊系統似乎是人類科技唯一能夠勝過星盟的領域。
幾秒鐘後,她結束的對外星資料系統的滲透,「如果我的解讀正確的話,牠們相信HALO是一種武器,一種能發揮極巨大、想像不到威力的武器。」
契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些拷問我的外星人一直說:『誰控制了HALO,就控制了整個宇宙的命運』。」
「現在我知道了,」可它娜也若有所思的說:「我攔截了一些星盟通訊,牠們說一個星盟研究小組正在尋找一個控制室,我以為牠們要找的是我之前在環狀帶之上擊傷的那艘敵艦的艦橋,但是,牠們要找的一定是HALO的控制室。」
「這真是個壞消息,」契斯嚴肅的說,「如果HALO是個武器,而星盟控制了它,那牠們就會拿它來對付我們,天曉得它會給予牠們什麼樣的力量。」
「士官長,可它娜,我要給你們一個新任務,我們必須打倒前往HALO控制室的星盟。」
「完全同意,長官。」士官長回答,「不過我們我們在開始下一個任務之前最好先完成這個任務。」
契斯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說的好,士官長,陸戰隊,我們上吧!」
「我們應該回到停機艙間呼叫徹離,」可它娜說,「除非你們想用走的回去。」
「不了,」契斯說,「我們是海軍,我們比較喜歡搭船。」
從囚禁區回到停機艙間的這段路也是危機四伏,但是不像來時那麼糟了,他們過不久就發現他們可以循著屍體的分布回到停機艙間。雖然很不幸的,其中有些屍體是著著陸戰隊制服的隊友,他們的存在,提醒了士官長自從二十五年前戰爭開始以來,星盟屠殺了多少的人類。不論如何,不管如何,星盟一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艦長的狀況讓整個戰術情況更加危險,雖然他並沒有說出來,但是士官長看得出來,他在星盟的拷問之後,全身疼痛又疲累。他得奮力掙扎才能跟上其他人的腳步。


士官長打了個手勢要全隊休息,喘不過氣來的契斯給了他一個臭臉,但是似乎對有休息時間感到感激。


兩分鐘後,士官長正要指示全隊繼續行動,三隻野豬獸匆匆忙忙的衝進視野,刺針彈在隔間壁上反彈,直朝著他射來。
他的護盾擋下了刺針彈的爆炸,士官長和小隊的其他成員都馬上反擊,契斯用一整排的爆炸性玻璃狀刺針把一隻野豬炸成兩段,剩下的兩隻被電漿槍彈和士官長的衝鋒槍子彈一起送上了西天。
「繼續前進。」士官長建議。他找好掩護往下一個通道移動,低著他的身體準備迎接可能的戰鬥,他才剛往走道移動了二十公尺左右,星盟就闖了進來,那是兩隻豺狼和一個精英。
敵人還活著的時間越久,牠們就會靠得越近,戰意也會更堅定。士官長用他的最後一顆破片手榴彈把兩隻豺狼炸回老家,又用衝鋒槍把精英放倒,契斯指揮陸戰隊開火射擊牠的側腹,牠一命歸西。
「我們得走快點,長官,」士官長警告契斯,「我沒有惡意,不過我們移動的太緩慢了」
契斯點了點頭,所有人一同放棄了隱秘行動,組成小隊衝過錯綜複雜的通道,在無數個迷宮般的通道和轉彎之後,他們終於到了停機艙間,一開始士官長還以為裡面空無一人,但是他注意到好像有兩扳把光棒飄浮在半空中。
士官長對於在監牢裡碰上的隱形精英還記憶猶新,士官長知道最好穩紮穩打。他取出手槍,接上望遠鏡,仔細的瞄準,他連續扣下扳機,把半個彈匣的子彈都送到能量劍的右方區域。一個星盟戰士憑空現身,倒地滾下平台。
當第二把能量劍把空氣切割成奇形怪狀,並且好像自己向前飛過來的時候,一個陸戰隊員大喊「看!」和「掩護艦長!」士官長對第二個外星人迅速的開了三槍,打中了牠的隱形裝置,精英現身了。火力從四面八方傾洩在牠身上,外星戰士應聲倒下。
當可它娜啟動默鷲尼爾裝甲的通信迴路時,傳來一陣靜電雜音,「可它娜呼叫E419……我們找到艦長了,需要立刻徹離。」
回答的聲音幾乎是快抓狂了:「不行,可它娜,有一群妖姬號追在我後面,看樣子我沒辦法擺脫掉它們,你們最好找自己的路出去。」
「了解了,仇敵剋星,可它娜通話完畢。」當可它娜把裝甲的無線電切換到外部喇叭時發出了一陣卡答聲。
「空中支援被切斷了,艦長,我們得守在這裡等到仇敵剋星能進來。」
一個在成為星盟階下囚時受了傷的陸戰隊員聽到了這個對話,失去了戰鬥意識:「我們被困住了!我們全都會死!」
「停止抱怨,士兵。」契斯皺起眉頭,「可它娜,如果妳和士官長能把我們弄進一艘星盟登陸艦的話,我能帶我們飛出這裡。」
「是,艦長,」AI回答,「有一艘星盟登陸艦正停在下面。」
士官長看到抬頭顯示器上顯現出導航點,他跟著箭頭通過一扇隔間門,往下走過一連串的通到,來到登陸艇艙間。
不幸的是,登陸艇艙間守備森嚴,另一場惡戰爆發了。狀況越來越糟了,士官長把他最後一個滿的彈匣送進MA5B衝鋒槍,謹慎的連續短暫開火,野豬和豺狼散了開,回火反擊。
子彈數很快降低,一對野豬在士官長的彈雨下倒地,才幾秒,子彈數就掉了了零──空了。
他拋掉衝鋒槍,拔出手槍,繼續對開始在登陸艙間另一頭重組隊形的外星人門開火,「如果我們要走的話,」他叫道,「最好是現在!」
星盟登陸艦像一個巨大的U字形。它飄浮在一個反重力場之上,當外界的空氣在它四週打轉時,就輕微的晃動著。契斯說:「所有人集合,登艦!」並帶著陸戰隊員們穿過一道開著的門。
士官長等到除了他以外的每個人都登艦了,才往後退進入登陸艦,時間恰恰好,他的手槍裡只剩下一輪彈藥。
可它娜說:「給我幾分鐘,我會連接上這艘船的控制系統。」
契斯搖搖頭:「不需要,我會自己開這艘船。」
「艦長!」一個陸戰隊員叫道,「獵人」
士官長從最近的窗口往外看,那個二兵說的沒錯,又一對體積巨大的外星人抵達了起降平台,正往登陸艇衝過來,牠們的背脊直挺挺的聳立著,牠們的燃料槍瞄準了目標,蓄勢待發。
「抓穩了!」契斯說,他解除了登陸艦的反重力鎖,把船開到平台的邊緣,往前推了兩根操作桿的其中一根,登陸艦的兩個岔夾著一根柱子,好像只是擦撞到般的同時擊中兩隻獵人,然後後退。
重達幾噸的船,即使只是擦撞,威力也非同小可。登陸艦的船殼撞碎了獵人們的裝甲,撞擊力把碎片送進了他們的身體裡頭,一瞬間就把牠們兩個都送上了路。其中一隻的屍體還黏在船頭上,當登陸艦衝出真理與和諧號的船體時才脫落而下。
士官長往後靠著金屬牆。這艘星盟飛行器的乘員艙既窄、又不舒服,而且暗的要命。但是它至少比在牠們的巡洋艦之一裡頭閒晃來的好。
契斯駕著外星飛行器來個急轉彎,接著加速衝入四週的黑暗之中,士官長撐住自己。他強迫自己放鬆雙肩、閉上雙眼。艦長已經被救出了,而星盟也得到了訊息:人類不只是煩人而已,他們將會是個心腹大患。






黎明才剛要破曉,祖卡‧薩馬密和亞亞皮穿過剛被增援過的重力升降梯周圍,他們被迫等著,直到一組辛勤工作著的野豬們把許多星盟屍體拖離濺滿了血的平台,他們才有辦法站到那黏黏的表面上,被重力升降梯拉升到艦內。
雖然真理與和諧號的指揮官相信所有活著的人類都已經離開這艘船了,但是還是必須進行逐間檢查才能確認。船上的探測器顯示沒有人類的蹤影,但是這次奇襲顯示出人類已經學會如何欺騙星盟的探測裝置,因此必須對探測的結果存疑。
當鐵著臉的精英、豺狼和野豬執行著逐間逐間的檢查時,這兩個訪客能夠感受到其間無形的壓力。
當兩人一路穿過通往往指揮層的電梯的重重通道時,薩馬密震驚於他所見的損害的範圍之大。的確,有很長段的通道是完好的,但是每隔一會兒,他們就會經過一段血染的走道,布滿了彈痕的牆壁,被電漿燒黑的地面,還有半熔融的隔間門,訴說這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槍戰。
薩馬密疑惑的看著一輛載滿豺狼屍體的運屍車拖過眼前,血一路滴在它後頭的地面上。
最後,他們終於抵達了正確的電梯,走上了指揮層。薩馬密原本期待會有像上次他向先知及議會提案時一樣嚴密的安全措施,毫無疑問的,他會被送進等待室,經過又一次漫長的等待。
然而事實卻完全相反,他一通過安全檢查,他和亞亞皮就被請到上次議會召開的同一個房間內。
裡頭並沒有先知,也沒有任何一個薩馬密的上級,只有正辛勤工作著的索哈‧羅拉密和一組階級較低的精英在裡頭,他們正接收資訊,評估,並用這些資料來擬定許東行動計畫。無疑的,災難氣氛籠罩了所有人。羅拉密看到了薩馬密,他舉起手表示歡迎。
「歡迎,請坐。」
薩馬密照做了。不過沒有任何一個精英對亞亞皮施以同樣的禮遇,他只好一直站著,這隻小野豬不安的前後搖晃著。
「所以,」羅拉密問,「你對於這最近一次的……『入侵』知道了多少?」
「不多……」薩馬密被迫承認,「人類成功的從重力升降梯侵入艦上,這就是我所知的一切了。」
「到目前為止你所知的都是正確的,」羅拉密同意道,「還有更多的事要讓你知道,船上的安全系統錄下了很多這次行動的部分細節,你看看這個。」
羅拉密按下按鈕,動態影像跳了出來,在附近的空氣中盤旋著,薩馬密發現自己正看著兩隻野豬和一隻豺狼站在一個通道之中,突然間,毫無預警的,那個和他在秋風之墩號上預見過的同一個人類──那個身材高大,有特殊裝甲的──從角落走出,看到了星盟部隊,向他們開火。
野豬很快斃命,但是那隻豺狼命中了一發,薩馬密看到電漿在人類的裝甲前一閃。
然而,原本應該倒下的他卻沒有倒下,這個惡魔命中了豺狼的頭部,踏過死去的野豬獸往攝影機的方向前進。羅拉密按了另一個控制紐暫停了影像,薩馬密感覺到胸口湧起一股難以置信的緊迫感。他能有勇氣再度面對這個人類嗎?他不確定──而這個不確定的念頭本身也一樣讓他害怕。
「所以,」羅拉密說,「這就是了,你警告過我們的那個人類。他是一個危險的個體,在這場突襲中造成了第六級的殺傷,更不用說損失了寶貴的囚犯,以及被人類偷走的六具暗影砲台。」
「那人類呢?」薩馬密問,「我們的戰士們殺了幾個人類?」
「屍體的計算還不完全,」另一個精英回答,「但是初步的計算,總共是三十六個。」
薩馬密大受震撼,雙方的死傷數字應該是反過來的才對。如果沒有那個穿著特殊裝甲的人類的話,死傷數字一定會是反過來的。
「你應該會很高興你先前的要求已經被同意了,」羅拉密繼續說道,「我們有從其他戰鬥群傳來的大略報告指出,大部分這個人類的同類,都已經在最近的一場大型會戰中全滅了,我們相信這一個是同類人類中的最後一個。你需要什麼資源就拿什麼資源,找到這個人類,並且殺了他。你有任何問題嗎?」
「沒有,尊貴的閣下。」薩馬密說,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一點也不。」

最後一戰小說Halo:The Flood第三章

第三章   α基地

戰鬥布署+03:14:26(斯巴達117號之任務時間)/環狀帶表面

士官長看到前方岩石樹木中的U形構造物之中,射出一道像太陽一樣耀眼的光柱,往上劃過背景有著淡淡的水修星輪廓的天空。這是一種狼煙嗎?還是維持這環狀結構物的設施?他沒有辦法知道。`
可它娜已經告訴過他:有一群陸戰隊員墜落在這個區域,因此,他並不訝異聽到自動武器的規律轟聲,和電漿彈的咻咻聲交織而過。
他緩緩穿過灌木叢,來到U形建築物及其旁邊塊狀建築物之上的山丘頂,他看到一群野豬、豺狼、精英正反覆的前進後退,試圖壓制一群陸戰隊員。用衝鋒槍殺進去顯然是個愚蠢的行為,士官長決定使用他的M6D手槍,他舉起它,開啟兩倍放大,仔細瞄準。一連串精準的射擊撂倒了三隻野豬。
星盟還搞不清楚子彈從那邊來,士官長就又對準一個藍甲精英開火,他用光整個彈匣才解決掉牠,不過這也避免了和牠進行不必要的近距離作戰。
這突如其來的狙擊給了陸戰隊員所需的反擊時機,士官長也一陣風似的開火殺下山來,他從一隻死去的野豬身上搜刮了幾個電漿手榴彈。一個二兵友善的歡迎他:「看到你真好,歡迎加入我們。」
士官長簡短的點點頭回應,接著問道:「二兵,你們的指揮者在哪?」
「在那邊,」陸戰隊員說,他轉過頭大叫道:「喂!老仔!」
士官長認出那位快步跑來的狠角色。上一次見到他,是在瑞曲的軌道碼頭設施,執行一場搜索及摧毀任務的時候。
「狀況如何?中士。」
「狀況糟透了,」莊遜吼道,「我們被打散在整個山谷裡。」他頓了頓,接著小聲說,「我們呼叫了救援,但是你來之前,我以為我們完蛋了。」
「別擔心,」可它娜從士官長身上的喇叭說道,「我們會在這裡等到救援來為止,我聯絡上衛斯理,地獄跳火員們正在進攻一處星盟地盤,而他們派了一架鵜鶘號來接你們。」
「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莊遜回答,「我一些部下需要醫療。」
「又一架星盟登陸艦來了,」二兵打岔道,「該把歡迎彩帶給掛上去了!」
「很好,比森提,」莊遜吼道,「重組排上弟兄,少年仔,瞧落!」
士官長往上看,二兵說的沒錯。星盟登陸艦盤旋了一會兒,接著降到地面附近,這個怪形怪狀的大傢伙下沉了一下,接著船的兩側側壁掀開,一群野豬和精英跳下地面。士官長往右移動五十公尺,再度舉起他的手槍。陸戰隊員們投射大量火力轟擊星盟登陸區,把牠們打得落花流水,當星盟四下尋找掩蔽時,士官長一槍一個的把牠們全送上西天。
有了短暫的喘息時間,士官長探查了整個狀況。可它娜定出陸戰隊員們的位置,在抬頭顯示器上打上亮黃點,把他們標示為火力小組C。有幾個隊員爬上了整個區域中最高處的那棟建築物上,其他的則在四週巡邏。
士官長剛換好衝鋒槍的彈匣,一個陸戰隊員喊道:「星盟登陸艦又來了,它想從背後夾擊我們!」
士官長的雷達上顯示出一個大紅點,他貼近一顆岩石以求掩護,接著小心的找尋目標。
星盟登陸艦又放下一群部隊,這次還有三隻豺狼。莊遜的部下們向牠們投射火力,但是子彈都在牠們那顯眼的光盾上洴出閃光反射彈開,無法傷到屈身躲在其後的豺狼們。牠們就好像組成盾牆的中世紀步兵一樣。
更多的野豬和藍甲精英在牠們的保護下展開陣型。這是個很好的戰術,而且附近還有更多的星盟登陸艦可以再降下夾擊部隊,如此一來,星盟將會步步進逼,最後擊潰陸戰隊的防禦,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牠們的計畫只有一個問題:士官長正站在牠們的側腹。他先蹲後跳,衝進豺狼的列子裡,衝鋒槍猛烈開火,子彈無情的打入側面洞開的豺狼身上。牠們的軀體剛剛墜地,士官長就在一躍的同時啟動一枚電漿手榴彈,一把扔向幾乎三十公尺外的精英,直直黏中牠裝甲的正中間,這個出其不意的攻擊讓精英氣得大吼。電漿手榴彈和裝甲融合住,開始閃著藍白相間的光芒,精英手忙腳亂的想把裝甲脫掉時,手榴彈碰的一聲引爆。
解決了精英,接下來就輕鬆了。士官長衝入剩下的星盟反應部隊裡頭,把牠們殺個一個不剩。
收訊器傳來一陣聲音:「這裡是E419,有人聽到嗎?重複:有任何UNSC人員在嗎?請回應。」
可它娜馬上在同一個頻道上回應:「收到,E419,我們聽到妳了,這裡是火力小組C,是妳嗎?仇敵剋星?」
「收到,火力小組C,」仇敵剋星拉長語調,「真高興聽到你們回應。」
遠方有一陣隆隆聲傳來,士官長四下找出聲音的來源,他遠遠看到救生艇冒煙突火的衝入大氣層。
「他們進入的太快了,」可它娜說,「如果他們成功降落的話,星盟會剛好在他們上面。」
士官長點點頭,「那麼,我們得先找到他們。」
「仇敵剋星,我們需要妳放下妳的疣豬號,我和士官長要試著看看能不能救出一些陸戰隊員。」
「收到。」
鵜鶘號繞著建築物的尖頂轉了一圈,盤旋到附近的山丘頂上。它下頭吊著的是一台四輪載具,M12 LRV疣豬號,這輛輕型偵查車懸在鵜鶘號下頭一會兒,接著就被放到地面上。疣豬號強力的避震器讓它彈了一下,往山坡下滑了五公尺,接著停住。
「好了,火力小組C,一輛疣豬號就位了。」
「收到了,仇敵剋星,待命接應生還者,把他們徹離到安全地帶。」
「沒問題……仇敵剋星完畢。」
陸戰隊員跑向鵜鶘號,士官長則走向疣豬號。這輛全地形越野載具上頭裝有一架標準的M41輕型防空機槍,簡稱「雷戈」(註:LAAG)。它一分鐘可發射五百發的12.7x99公釐穿甲彈,不論用來對地面或是空中目標都很有效。車上可以乘坐三名乘員,而有個陸戰隊員已經站在機槍手的位置了。他的階級姓名資訊捲過士官長的抬頭顯示器:二兵,費茲杰羅(譯註:這個名字有造箭家之意),男。
「嘿,士官長,」費茲杰羅說,「莊遜中士說你可能需要一個槍手。」
士官長點點頭,「沒錯,二兵。山的另一頭有兩個救生艇的陸戰隊員,我們要過去找他們。」
費茲杰羅把機槍保險桿拉向自己,卡答的一聲解開它,子彈滑入三筒狀槍身的第一筒裡頭。「我聽你的指揮,士官長,我們出發吧!」
士官長一把拉起自己,坐上駕駛座。引擎怒吼,四個輪子捲起一陣塵土,疣豬號加速衝過一個小丘,騰空飛了一會兒,接著發出重重的吱嘎一聲落回地面。
「我在你的抬頭顯示器上放了新的導航點,」可它娜說,「跟著箭頭走就行了。」
「知道了,」他平淡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絲玩笑,「妳總是用嘴開車。」

契斯在見過妖姬號之前,就久聞她們的惡名了,她們就跟她們的暱稱一樣,是專門帶來噩運的女妖。契斯很肯定妖姬號駕駛一定已經偵測到他們了,星盟登陸艦再放下一批部隊來消滅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片初登陸時看起來很歡迎著艦橋成員們的山丘地,現在成了他們的地獄。他們倉皇的從一個岩石縫裡躲到另一個,毫無休止的逃跑著,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他們有三次差點被抓住,但是每次威爾金下士都領導著他的部下,在星盟包圍網中殺出一條血路,讓指揮成員們安全逃出。
但還能持續幾次呢?契斯心想。不斷的攀越岩石,缺乏睡眠,這一切不但讓他們身體上疲累不堪,也侵蝕著他們的意志力。
阿八、羅威爾和希可娃還撐得住,小王和小辛也還沒問題。但是道絲琪少尉開始崩潰了。一開始是自怨自艾的低泣,接下來變成是一串沒完沒了的抱怨,現在她的不滿更升高成了更糟的東西。
人類成員們聚在一個乾燥的石窟中,參差不齊的石頭頂保護他們不受上頭妖姬號的攻擊。小王跪在一條流過石頭通道的細小的、黃濁的逕流旁,潑了點水在自己臉上,小辛忙著裝滿每個人的水壺,然而道絲琪卻坐在石頭上怒氣沖沖的看著所有人,「牠們知道我們在這。」年輕軍官武斷的說,好像她的指揮官有什麼錯似的。
契斯嘆了口氣,「牠們知道我們在這,『長官』。」
「好,」少尉回應道,「牠們知道我們在這,長官。所以,我們還要逃嗎?牠們終究會抓到我們的。」
「或許會,」契斯同意道。他一面把藥膏擦在破掉的水泡上頭,「但也或許不會,我已經聯絡上可它娜和衛斯理了,他們現在都有事纏身,但是他們一旦有空,就會馬上派遣救援。現在,我們要盡可能的和牠們周旋、避免被俘、並且殺幾個星盟混蛋。」
「為了什麼?」道絲琪問,「好讓你升到五星上將嗎?我認為我們已經做了所有我們能做、該做的。我們拖的越久,星盟就會越不爽,我建議我們應該現在就投降。」
「妳這個白癡,」希可娃上尉打了岔,她眼中射出不像是她的強烈怒火,「首先,艦長要以『長官』敬稱,妳要不就這樣敬稱他,要不就準備讓我踹妳的屁眼。
第二,用妳的大腦吧!如果妳有的話。星盟從不抓俘虜的,牠們殺掉每一個俘虜,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投降就等於自殺。」
「哦?是嗎?」道絲琪頂嘴,「那麼為什麼我們還活著?他們可以用加農砲轟我們、可以對石洞發射燃料砲、或對我們的所在地投下高爆彈,但是牠們都沒有,妳解釋這是為什麼?」
「解釋這個!」小辛把他的M6D手槍槍管塞進少尉的左耳,「我開始覺得妳很像是一隻野豬獸。羅威爾!檢查她的臉,我打包票那一定是張可以撕下來的人皮面具。」
契斯拉上辦公鞋的拉鍊,他真希望自己有雙陸戰隊的戰鬥靴。他知道道絲琪說的有一半是對的,星盟看起來的確是試著想活捉他們,而不是殺掉他們,但是為什麼呢?這跟他們過去的作為完全相反。
當然,星盟曾經對他改變戰略過,那是他在Σ南極座痛擊他們的時候,以及接下來在瑞曲的時候。契斯看著眼前好像演一場鬧劇似的人們,希可娃握拳叉著腰,怒容滿面;小辛把他的手槍往道絲琪的耳朵裡猛塞。其他艦橋成員則目瞪口呆,不曉得該怎麼辦。幸好陸戰隊員們不在場,不過要是認為他們就不會知道少尉的意見,或是不知道艦橋成員有所衝突,那麼就太天真了。下層階級的人總是會知道的,不論是經由什麼管道。但,該怎麼辦呢?很明顯的,道絲琪不想改變心意,而她已經成為一個絆腳石了。
妖姬號又一次從石洞外呼嘯而過,他們必須馬上轉移陣地了。
「好,」契斯說,「妳贏了,我本來應該以怯懦、抗命和怠忽職守把妳送上軍法審判,但是我沒空。所以我在此允許妳去投降。希可娃,沒收她的武器彈藥和背包。小辛,把她綑起來,不用太緊,只要讓她跟不上我們就好。」
道絲琪臉上閃過一絲恐懼,「你要把我自己一個人丟在這,沒有半點補給品?」
「沒有,」契斯冷靜的說,「妳不是要投降嗎?記得吧?星盟會照顧妳,給妳補給品的,我不曉得牠們都吃些什麼口味的口糧,但願妳吃的習慣。不過,牠們可能會讓你吃的是妳的最後一頓,最後晚餐。」
道絲琪開始含糊的抱怨,小辛聽煩了,一把把一件戰鬥服塞進她的嘴裡,用多功能膠帶把她的嘴封了起來。接著用一樣的膠帶把她綑起來,「這應該讓她暫時惹不了麻煩了。」
威爾金下士和兩個部下走來,響起一陣碎石聲響。下士看了看道絲琪,點了點頭,彷彿一切正常似的,「一架星盟登陸艦在一公里外放下一隊精英,該走了,長官。」
契斯點點頭,「謝謝你,下士,軍官排準備好了,請帶路。」
同時,幾百公尺高、半公里遠之處,一名叫做阿杜‧莫突密的精英迴轉了他的妖姬號,看著登陸艦著陸。這附近沒有幾個好的降落地點,所以,他地面上的同僚們還得走很長一段路。
星盟指揮部認為,與其派幾百名的部隊在崎嶇的岩石丘裡頭辛苦的爬上爬下,還不如利用空中優勢,快速的找出目標所在,機動包圍來捕捉他們。
而這就是問題所在。莫突密心想。找到那些人類是一回事,抓到他們又是另一回事。這些人類登陸以來的表現,證明了他們的確很難纏,他們不旦屢次突圍,還殺了六個追蹤他們的人。上頭下了嚴格的命令不能殺死任何一個人類,這使得追蹤人類的同僚處境非常不利。殺掉那些人類合理多了。當然,他只是個駕駛員,不曉得先知和艦長們心裡的計劃是什麼。
在找到人類救生艇之後不久,星盟斥侯就發現了依薩‧諾索利的屍體,確認了他的身份。這個發現報告上去之後,整個官僚作業動了起來。星盟指揮群面臨了一個問題:為什麼一個星盟奧頌訥要冒生命危險登上一架人類救生艇來到環帶表面呢?答案似乎很明顯:因為某個重要人物在救生艇上。
這就是為什麼沒有半個人類被殺。因為沒辦法知道諾索利所跟蹤的人類是哪一個,所以只好留下每一個的活口。莫突密看了看眼前的儀表面板。有變化了!七個熱點很快的往北方移動,但是卻有一個被留了下來,這代表什麼呢?
莫突利的妖姬號才繞過石洞上方不久,道絲琪就解開了身上的綑綁,而星盟正等著她。


黑煙旋繞而出。鵜鶘號駕駛用他的70公釐機槍掃射星盟的防空陣地,星盟電漿砲塔──一種很常見也很容易安裝的強力武器──沉默了,駕駛滿意的將鵜鶘號降在離方山頂端四呎之處。
十四名ODST──超過鵜鶘號十一人的標準載重──跳下乘員艙,快速展開隊形。在鵜鶘號多帶部隊是一個冒險的命令,但是席伐希望能在山頂上放下盡可能多的部隊,而且上尉飛官「餅乾」彼得森也很了解他的飛機。這架鵜鶘號還像新的一樣好,感謝秋風之墩上有海軍中最好的維修人員──一個駕駛員除此之外也別無所求了。
當陸戰隊員跳下時,鵜鶘號微微上升,彼得森努力控制著讓它維持在同一高度。他緊盯著登陸區的動靜,機槍的方向和他頭盔上的感應器連結,能照準他所看著的方向。他看到一團星盟部隊,馬上開火,這具旋轉式機砲發出隆隆的吼聲,把敵群打成了一片片的藍綠色血池。
最後一個地獄跳火員跳下機,機員長在機內通訊大喊:「清空了!」彼得森開起機腹噴射器,把兩具渦輪引擎調到最大,一下子脫離了方山。
「這裡是E136,」駕駛員對著麥克風說,「我們安全、無事,而且很健康,完畢。」
「收到,」衛斯理毫無情緒的說,「請到導航點二五處再載運一趟部隊,而且,如果你堅持唸詩的話,試試吉普林的詩,你會發現有些挺有用的。完畢且結束。」
彼得森咧嘴笑了笑,朝著營本部的方向比了比中指,接著操作鵜鶘號來個大迴轉。

上頭登陸後,下方的抵抗減弱了,這讓米莉紗‧瑪凱上尉和存活的部下們能夠進一步往前推進。大量的敵方防禦部隊徹退到最後的防線死守。
瑪凱發現上方三十公尺處有塊落石阻斷了這條古老的道路,但是落石旁邊有個側門,這下她知道這些外星人在防衛著什麼了。那一定是個後門,他們可以從那邊攻進方山的底下,由下往上攻。
電漿彈從前方的路上呼嘯而來,猛轟在她頭上的峭壁上,把岩石上的苔蘚全打了下來。
瑪凱下令讓她的部隊後徹到這柱狀方山的彎道之後。她把手舉高揮了揮,「嘿!老仔,我需要一個火箭筒。」
連士官長在六個人之後,以免一顆手榴彈就同時解決掉他們兩個。他把訊息傳了下去,接著傳了一具M19火箭筒上來。
瑪凱從她身後的二兵手上接過火箭筒,確定填彈完畢,接著小心的緩緩沿著彎道移動過去。
電漿彈從那道門內不斷擊出,但是瑪凱逼自己保持絕對的靜止,她啟動了火箭筒的兩倍望遠鏡,仔細瞄準,扣下扳機。發射管猛晃了一下,102公釐火箭奔騰而出,直穿過門洞,接著轟然引爆。
門內一定儲藏了不少彈藥。爆炸引發了放射出強烈藍白光芒的連鎖反應,震動了瑪凱腳下的地面,一股火柱從門內噴出。
很難想像有什麼能在那樣的大爆炸下生存,瑪凱把火箭筒還了回去,揮手示意部隊前進。當陸戰隊員們屈身進入冒著煙的通道時,起了一陣歡呼,整個通道都是星盟的屍體──或者應該說曾經是屍體的東西。幸運的是,隧道本身並沒有受損。
兩個陸戰隊員沿路搜刮電漿武器,在牆上試射,接著把它們加入個人裝備裡頭。
其他人,包括瑪凱,則是瞪著上頭直徑三十公尺、明亮的圓形開口直瞧。一道陰影掠過,那是一架載著地獄跳火員們往方山頂部的鵜鶘號從上頭飛過。上頭傳來遠遠的轟的一聲,一枚破片手榴彈爆炸,捲起一大蓬塵土直灑在他們頭上。
「嘿!連仔,」二兵莎紗說,「我們該怎麼搞定這東西?」
她往地上敲了一下,響起一陣金屬回音。瑪凱這才了解到他們正站在一個巨大金屬爐裡頭。
「這是用來幹嘛的?」二兵大聲的問道,「用來把我們擋在外面?」
瑪凱搖了搖頭,「不,這個構造物太古老了,古老到不可能是星盟蓋的。」
「我找到一個升降梯了!」一個陸戰隊員叫道,「它看起來像是升降梯,我們來試試它吧!」
瑪凱前往調查。這會是通往頂端平台的路嗎?她的靴子踢到一個彈殼,它從爐底方格狀的洞中掉了下去,過了很久才聽到它落在古老岩石上的響聲。
席伐、衛斯理,和其他營本部的成員都在方山的上頭等她了。瑪凱乘著反重力電梯抵達方山頂,迎面而來的陽光讓她瞇起眼環視四週。
到處都是屍體,有些穿著陸戰隊制服,但是大多數都是五顏六色裝甲的星盟。星盟用裝甲顏色來區分不同階級與專長。一小隊地獄跳火員穿過這片屍堆,找尋有沒有受傷的隊員,也同時踢那些星盟屍體幾腳,確定牠們死透了。有個星盟試著起身,牠收到一串來自衝鋒槍的火花。
「歡迎來到α基地,」席伐少校說,他走到瑪凱身邊,「妳和妳的連幹的真是他喵的好,等會衛斯理會把營上的其他人都帶上來。看來我欠你那杯啤酒了。」
「是的長官」,瑪凱高興的說,「你真他喵的欠我一杯。」

隧道大得足以開進一輛天蠍號戰車,這表示士官長把疣豬號開進去是遊刃有餘。
他差一點就錯過了隧道的入口。它隱身在一大片乾燥的淡色地帶之下。可它娜的偵測器感應到了入口,「這個隧道不是自然形成的。」她警告他。
這表示有人建造了它。因此,合理的推論是:它應該會通到某個地方,這可能可以節省他搜索救生艇的寶貴時間。
開進隧道後,駕駛困難度就高了,上坡、連續急轉彎,還差點開進一個豎坑裡頭。士官長很快的探查了一下:這個距離可以躍過去。士官長倒車,要槍手站穩抓牢,疣豬號直衝上斜坡,飛過半空中,接著在對面一頭重重的著陸。
「我接收到很多星盟通訊,」可它娜說,「聽起來席伐少校和地獄跳火員們已經攻下了一個星盟陣地,如果我們能夠集合其他生還的陸戰隊員,並且找到契斯艦長,那麼我們就有機會組織一個堅強的防禦陣線。」
「很好,」士官長回答道,「不過也差不多是有人來擋我們路的時候了。」
士官長轉動方向盤,疣豬號的大燈劃過古老的牆壁,接著眼前出現一大片開闊空間,裡頭散布著神秘的設施。整個區域非常的暗,依稀可見道路中斷在遠方的深淵之中。沒多久,星盟就像腐屍裡的蛆一樣從整片地區中冒了出來。
電漿彈擦過疣豬號的擋風玻璃。士官長跳下駕駛座,蹲在駕駛座側的前輪旁拔出手槍,費茲杰羅用機槍火力掃遍整片區域,彈殼驟雨般的落下。
士官長沿著疣豬號的邊緣看了一下四週。他們完全暴露在敵火之中。疣豬號所在的通道不旦毫無掩護,還比兩旁碗狀的空間高了約三公尺,更糟的是,它橫貫在整個空間的中央,這表示士官長他們會遭到所有方向的攻擊。
整個巨大空間只有一點點矇矓的照明,視野很差,而野豬射出的電漿彈又嚴重干擾士官長的夜視功能,他瞇眼避過這些閃光,接著開啟手槍的兩倍望遠。金屬地面往兩旁斜降,上頭有奇異的、HALO的神秘建築物特有的紋路,在他們的位置之後有許多小的構造物、柱子和支撐塔。星盟就藏身其中。
一隻野豬竄出掩護,揮舞著因超載而亮著綠光的電漿手槍。這些他喵的的小雜種們喜歡把能量全蓄積到小槍裡,接著一次釋放,這樣雖然會耗電耗的很快,但擊出的電漿彈能給目標毀滅性的打擊。一個閃著綠白相間光芒的大電漿球擦過疣豬號。
士官長開火還擊,接著徹回疣豬號後方,「費茲杰羅,」他叫道,「持續開火,我移動到左方解決牠們。」
「了解。」三筒機槍隆隆作響,火光照準星盟所在之處直射。
士官長準備往前衝刺投入戰局,但是雷達卻顯示出後方有動靜。費茲杰羅大聲喊著痛跌下疣豬號後座,頭盔猛撞到地面,機槍停止射擊。一種玻璃狀、半透明的尖細陶瓷碎片直插在二兵的二頭肌上,閃著詭異的紅紫色光芒。「他喵的逼,」費茲杰羅悶哼著,試著想站起身來,才沒幾秒鐘,碎片炸開,鮮血從傷口處噴得他滿身都是,費茲杰羅痛徹心扉,大聲哀號。
沒時間管費茲杰羅的傷口。兩隻野豬邊邊衝上小斜坡邊開火,成叢的玻璃狀刺針瘋狂的以弧線軌跡飛來,在疣豬號上此起彼落的彈開。牠們太接近了。士官長朝較近的那隻開火,三發就了結了牠,那三個彈孔在牠的胸上組成個完美的正三角形。牠的同伴憤怒的尖叫著,舉起武器揮舞,那是一種奇怪的曲背裝置,背面突出數排的玻璃狀刺針,好像刺蝟一樣。刺針槍對著士官長灑出成排的紅紫色刺針。士官長往旁邊一步,用槍柄猛捶牠的頭顱,豬頭凹了下去,士官長一腳把死豬踢下斜坡。
費茲杰羅已經爬到疣豬號後頭尋求掩護,臉色慘白,不過看來還不至於會休克。士官長取下急救箱,熟練的治療他的傷口,自黏式的生化泡沫填補了傷口,包紮的同時也讓它止痛。這個年輕的陸戰隊員日後得動手術重整他被扯裂撕碎了的手臂肌肉組織,但他會活著──只要他們能活著離開這裡的話。
「你還好吧?」士官長問傷兵。費茲杰羅點點頭,用染屘血的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試著站起身,半聲也不吭的握住機槍。
接下來是很順的十五分鐘,士官長和機槍手掃平了區域內所有的星盟。士官長在週遭巡視了一下。疣豬號的左方的空間延伸了約八十公尺,緊接著是一個無底深淵。
「有什麼想法嗎?」他問可它娜。
可它娜停頓了一下,檢視著資料,「前方的道路被一個裂口中斷了,但是合理的推測那裡應該有某種架橋的機制,找到啟動橋樑的控制面板,我們就應該能過得去。」
士官長點點頭,他轉身越過道路,來到停著的疣豬號右邊。他抬頭對費茲杰羅說:「在這等著,我要找條過去的路。」
士官長走過整個空間,探查散布各處的奇怪結構物。有些結構物上有微微發著亮的光板,但是看不出來光板的電源是哪來的,也看不出這些結構物內有什麼機關。他皺了皺眉,這裡看不出有任何操控機制的跡象。他正打算要回到疣豬號上掉頭回去,卻停了下來,瞪著眼前的一根巨大支柱瞧,它一直延伸到頭上極高處的天花板上,這給了士官長一個靈感:在這裡找不到操控機制,但是或許它是在在上頭的某處。
士官長走到整片空間的最邊緣。不像另一頭的邊緣是個深淵,這頭的邊緣是高聳著、有溝槽的金屬壁。他沿著金屬壁走,沒多久就發現牆上有個空隙──一個小通道。通道內是一個約二十公尺長的斜坡,到底部時直角往左轉。士官長拔出手槍,打開頭盔照明燈,緩緩走上斜坡。
他的謹慎果然是對的。一到斜坡頂,雷達就顯示出敵蹤──就在他身邊。士官長往角落一滾,正好和衝過來的紅甲精英打個照面,牠挑釁的大吼,同時在士官長頭上揮出致命的一擊。士官長護盾擋下了衝擊,他往下一躲,拔槍直射,距離近到根本不需要瞄準,精英後退一步開火還擊,電漿彈猛打在狹窄的走道上。士官長行雲流水般的取出、啟動、擲出破片手榴彈,不偏不倚的正落在精英腳底下,牠驚訝的發出顫抖的聲音,士官長一躍躲到角落背後。
一道夾雜著煙與火的閃光帶著黑紫色的鮮血灑滿整片牆。士官長走出角落,舉起手槍,踏過精英冒著煙的身體前進。走道通往一個窄道,右手邊是高聳不知所終的金屬壁,左手邊是個通往方才地面空間的斜坡。下層地面消失在那無底洞般的深淵裡。窄道前方有個一閃一閃著的光板,就好像鵜鶘號飛行中的閃燈似的。
他走到光源之前,那是一對小小的發光球體,飄浮著懸在有著藍色光澤的、約略是長方形的金屬框上。在框內浮著一系列閃爍著移動的符號資料,它們就像星盟的全像投影科技一樣是半透明的,但是卻看不到任何投影裝置。顯示器不斷向他閃爍著幾何圖形花紋,就好像他應該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似的。即使在他強化過了的記憶中,也想不出曾在哪裡看過這樣的東西,但是這看起來就是……很熟悉。
他按下其中一個符號,那是一個藍綠色的圓圈。士官長原本以為手指會像穿過空氣般的穿過它,卻驚訝的發現手指碰上了阻力,而光板開始閃得越來越快。
「你做了什麼?」可它娜用警告的聲音說,「我偵測到一個能量波動。」
「我……不知道。」士官長坦白的說,他不曉得他為何會去按那個光板上的「按鈕」,他只是覺得好像該那樣做。
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道路中斷在無底深淵之處。一個高頻的咻聲響起,接著在道路的末端亮起一道很粗的白光,形成了一道跨過斷谷的光橋,看起來就好像是手電筒照在煙裡頭似的。光越來越亮,伴隨著極大的響聲。
「我偵測到大量的質子活動,」可它娜說,「激化的質子把光橋兩旁的空氣推開了。」
「這表示什麼?」
「這表示,」她繼續道,「那道光實體化了,硬化了!」
可它娜停了一下,接著聞:「你怎麼知道要按哪個開關?」
「我不知道。我們他喵的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吧!」

駛過光橋實在是很讓人恐慌。士官長先用腳測試過光橋,發現它就像岩石一樣堅固不動,他聳聳肩,叫費茲杰羅抓好,接著就把疣豬號直開到那道光之上。他聽到費茲杰羅一下詛咒一下禱告的,也難怪,車子在無底洞上方,所賴以支撐的卻只是一束光,這夠讓人神經緊張的了。

到了另一頭之後,他們延著隧道,到了一個山谷。士官長開著疣豬號在山谷中繞過散布著的岩石和樹木,開上一個長滿草的小丘,一道聳立著的峭壁擋住了右邊的去路,他們只好留在河的左邊,繼續往南駛向一個山谷的出口。車輪在小河的淺水裡濺起大片水花,他們看到右方的山壁間有個通道,覺得最好過去看看,於是把疣豬號駛往那布滿岩石的小徑。不久就來到一個可以俯視整個谷地的山邊。下頭有個UNSC救生艇、到處都是星盟,卻沒看到陸戰隊。這真不是個好兆頭。
一個約略是金字塔形的建築物高聳在整個谷地的中央,士官長看到一道閃光奔騰直上青天,他知道這跟他之前見過的應該是類似的建築。沒什麼時間觀察四週了,星盟很快對疣豬號開火,而槍手也馬上還擊,疣豬號得移動才行。士官長一面開,後頭的機槍一面隆隆的震動著,費茲杰羅高叫著:「你喜歡嗎?來,再給你多一點!」同時又灑出一道火線。兩隻野豬往不同的方向滾倒,一隻蹲著的豺狼被打成兩截,牠那集滿能量的一擊把草皮轟出了個大洞。
當疣豬號經過金字塔時,可它娜說:「有一些陸戰隊員就藏在那邊的山丘上,我們去幫他們一把。」
士官長對準兩棵樹中間的間隙開了過去,一隻又高又壯的精英從樹後的掩護裡竄了出來,牠舉起武器,卻馬上被彈飛開來,疣豬號把牠撞倒在地,接著用巨大的輪子碾過。
很快的,陸戰隊員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們把槍口朝上,歡迎士官長他們。一個連士官長點頭說道:「看到你真好,士官長,這邊的狀況越來越吃緊了。」
星盟部隊緊跟著往山丘上攻來,但12.7x99mm機槍彈讓他們的攻勢徒勞無功,斜坡很快灑滿了星盟的屍體。
士官長聽到一串引導聲,接著傳來仇敵剋星的聲音:「E419呼叫可它娜……我們要進來了。」
「我們需要你,419,這裡有生還者需要立即徹離。」
「收到,可它娜,我就來了。我看到妳的區域附近還有救生艇。」
「了解,」可它娜回答,「我們馬上過去。」
一整個下午,士官長和可它娜都忙著探查一個接一個的山谷,找出剩下的生還者,並且把想礙事的星盟全給解決掉。最後,在救起總共三十六名的陸戰隊和艦上人員,士官長看著E419最後一次降落,跳上乘員艙,仇敵剋星轉過頭來:「你辛苦了一整天了,士官長,幹得好,我們到α基地的航程約三十分鐘。」
「了解,」士官長說。他輕呼了一口氣,放鬆他緊繃的神經,他往後斜靠在隔間牆上,接著說,「多謝載我一程。」
三十秒之後士官長就睡著了。


雅各‧契斯艦長用手撐著膝蓋站著,在一道垂直的峭壁前喘著氣。他和其餘的指揮成員已經跑跑停停了三個小時,即使是陸戰隊員們也累得動彈不得了,而星盟登陸艦的巨大身影飄浮到他們的正上方,遮蔽了太陽。
契斯想用道絲琪的手槍向登陸艦開火,但是他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從星盟登陸艦的廣播裡頭傳出了一個再熟悉不過了的聲音:「契斯艦長嗎?我是愛倫‧道絲琪,這是個沒有出路的峽谷,你無處可去了,別再逃了吧!」
登陸艦的陰影隨著它的下沉而移動,隆隆響著的引擎在完全停下來之前把塵土吹得到處都是。一道隔間門開啟,道絲琪從裡頭一躍而下,她看起來毫無羞恥,臉上掛著一道自得其樂的冷笑:「你看!就像我說的吧!」
六個紅甲精英躍下地面,後頭跟著一對野豬,牠們全副武裝的往峭壁邊走過來,踢起一陣沙石。一個精英開口,牠用低沉的顫音,很不甘願的說著人類的語言:「馬上放下你們的武器!」
指揮成員們看著契斯,他聳了聳肩,彎下腰,把M6D手槍放在地面上,其他人也照做了。
野豬們跑來跑去收取武器。其中一隻過來,咯咯怪笑著把三個陸戰隊員的衝鋒槍拿走。
「哪一個?」戴有翻譯器的精英看著道絲琪說。
「那個!」變節的少尉指著契斯艦長公佈他的身份。
希可娃想衝向前,「妳這個他喵的婊子,我要……」
但沒有人能知道她想做些什麼。一個精英在她向前的同時給了她致命一槍,契斯試著衝過去抱住牠,但是一道迅雷不及掩耳的敲擊命中他的頭部側邊,這道重擊讓契斯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在地上。
緊接著,精英們有次序的屠殺所有成員。先從陸戰隊開始,給每個被俘的人類頭上一人一槍。小王想逃跑,但電漿彈命中他的後背,羅威爾想趁機抓起一把槍,卻換來臉上的一個大洞。
契斯掙扎著想起身,他頭暈目眩、眼前一片矇矓,但還是想攻擊精英,不過,他馬上又被擊倒在地。希可娃死不瞑目的雙眼無神的看著他。
電漿槍停止了射擊,四週飄散著燒焦味。只剩下兩個人類還活著:契斯和道絲琪。少尉臉都白了,她歇斯底里的猛搖著頭、揮舞著雙手,「我不知道會這樣,我真的不知道,長官,牠們說……」
精英撿起地上的一支M6D手槍轉身就向她開火,子彈命中她額頭中間,整個山谷迴蕩著槍響的回聲。少尉的雙眼被扯向頭顱裡,雙膝一軟,倒成了一團。
精英把玩了一下M6D手槍,這武器比起他的電漿槍實在是小了點,手指挺難塞進扳機圈裡。「射出性武器,挺原始的。把他帶走。」
契斯感覺到其他精英抓住他的兩臂,把他拖上通往登陸艦陰暗內部的坡道。看來星盟的規矩的確改了,現在他們的確會收留戰俘,只是位置不多。登陸艦起飛,裡頭載著唯一生還的人類,而他卻衷心的希望自己跟部下們一起英勇捐軀。


α基地並沒有提供多少休閒設施,但士官長充份利用了它們。他先好好的睡了個十小時不受打擾的好覺,接著從兩包野戰速食包挑了一些好東西來吃,吃完又洗了兩分鐘的熱水澡。
水是從環狀帶上汲取而來,熱能則是一座星盟發電廠慷慨的恩賜,蓮蓬頭是秋風之墩上的技師精心打造的。雖然只有兩分鐘,但是這熱水澡感覺真是太好了,太棒了,士官長享受著洗澡的每一秒鐘。
士官長擦乾身體,找到一組新的萬用包。他正想對裝甲進行例行的檢查,一個二兵探頭進入「士官長室」,這是一種預鑄的、記憶塑膠製的立方體構造,取代了古代的帳篷。
「抱歉打擾了,士官長。席伐少校要你到指揮部見他……馬上!」
士官長才正要拿起剛脫下的裝甲,二兵又冒出頭來:「還有一件事,營長要你把裝甲留在這。」
士官長眉頭深鎖。他很不願意和他的裝甲分開,尤其是他現在還身在戰區裡頭。但是命令就是命令──直到知道契斯艦長的下落之前,席伐都是他的指揮官。
他點了點頭,「謝了,二兵。」他看了看裝備,確定它們都擺到定位,接著啟動裝甲的保全系統,在腰上扣上一把M6D手槍。
營長室在α基地的指揮部。指揮部位於方山頂的中央部位。他穿過大廳,經過一條染血的通道。一個海軍衛兵正看著兩隻被銬著的野豬戰俘死命的擦地板。席伐的門前有兩個地獄跳火員衛兵,他們用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歡迎」士官長──ODST慣常這樣對待任何一個不屬於他們這個菁英組織的人……或是東西。兩人之中較資深的一個,看了看士官長的領章說:「士官長,有何貴幹?」
「士官長斯巴達117號,向席伐少校報到。」
斯巴達117號是他在軍事體系中僅有的官方「姓名」。在瑞曲陷落之後,知道他本名是約翰的戰友都已經不在世上了。
「斯巴達117號?」比較菜的那個問了起來,「這他喵的是什麼鳥名字啊?」
「看看,是誰在說話啊!」瑪凱從士官長的後方走來,打斷菜鳥無禮的問話,「喔!一個叫油催你卡的笨蛋怎麼會問這麼一個荒謬的問題呢?」
兩個陸戰隊員都笑出聲來,瑪凱招呼士官長進門,「別在意他們兩個,他們只是太駭了,我叫做瑪凱,請進。」
士官長說:「謝了,長官。」他往前走三步,發現自己站在一張七拼八湊成的辦公桌前。席伐少校停下手邊工作,抬頭看向士官長,兩人四目相對,士官長立正站好,「長官,士官長斯巴達117號,依令報到。」
席伐的椅子是從UNSC救生艇上切下來的。當他往後靠時,發出些微的響聲。他手上拿著一隻他時常含在嘴上的鋼筆。通常這時候,絕大多數的長官都會說:「請稍息。」但是席伐並沒有,很明顯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是什麼不對了呢?
瑪凱繞到席伐的左手邊,靠著牆站著,用她深邃的雙眼看著眼前的景像。她頂著一頭地獄跳火員的標準髮型,側邊很短,以露出頭皮上的刺青,而頂上則是平頭。她有翠綠色的眼睛、微扁的鼻子,和豐滿的嘴唇。好像是在同一張臉上混合了戰士與女性的面孔
席伐開了口,好像能讀到士官長的想法似的說道:「你一定正在想我是誰?這一切又代表什麼。這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考慮到你所擁有的菁英地位、你和契斯艦長的親密關係,以及他現在被俘了的事實。忠誠是很好的,它是軍隊的許多美德之一,也是我所讚賞的特質。」
席伐站了起來,在他的椅子之後前後走動:「但是,指揮體系是有次序的,這表示:你,必須奉我的命令,不是契斯艦長、不是可它娜,更不是你自己。」
席伐停了下來,轉身直視士官長的雙眼,「我想我們最好確認一下指揮體系,所以狀況就是這樣:我現在正缺少軍官,所以瑪凱上尉兼任我的作戰官,不論我或是她,只要我們說了一聲『屎』,那你最好馬上問:『什麼顏色的?要多少?要放在哪裡?』你聽到了嗎?」
士官長瞪著看了一會兒,接著咬緊牙關說:「非常清楚,長官。」
「很好,還有一件事。我很清楚你的作戰記錄,我也很讚賞它。你是一個超級戰士,但這也表示,你是個怪胎,你是一個有著可怕缺失實驗僅存的產品,而這個實驗也絕不該再被重複,因此,你就是唯一的怪胎。」
瑪凱看著士官長的臉,他的頭髮減的很短,但稍比她的長些。他有嚴肅的眼神、堅強的雙唇,和厚實的顎骨。他的皮膚因長期未接受到日照而顯得蒼白……太蒼白了,就好像住在洞穴深處的人似的。她聽說他從六歲起就是個職業軍人,這表示他應該很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她卻在他的臉上看到席伐的話好像子彈穿透他的心臟般的表情。那表情並沒有很明顯,只不過是眼睛約略的瞇了點,嘴唇周圍稍微緊了點。她看向席伐,他也注意到了,但是顯然一點都不關心。
「這整個計畫是一場錯誤。不該去選出小孩來,從小就扭曲他們的心智、改變他們的身體。第一錯,因為被選上的小孩沒有辦法拒絕,這剝奪了他們的人身自由;第二錯,因為這計畫最後把人變成了人體外星人;第三錯,因為斯巴達計畫失敗了!」
「你聽過查爾斯‧達爾文(譯註:「物種原始」作者)嗎?不,我想你一定沒聽過,因為達爾文沒上過戰場。他是一個自然科學家,發表了一個叫做『天擇』的理論。簡單的說,他相信適者生存,而不適者淘汰。
而斯巴達戰士就是被淘汰了。士官長,他們死光了,或者說快死光了,只差你一個。而相反的ODST卻是生存者,是地獄跳火員們攻下了這座方山,小朋友,而不是一群強化過的、穿著怪裝甲的怪胎。
當我們擊退了星盟──我很誠摯的相信我們會的──勝利會是屬於像瑪凱上尉一樣的男男女女,像他們這樣能幹、堅強,徹頭徹尾都是軍人的人類,你聽清楚了嗎?」
士官長記得琳達、詹姆士,還有所有和他一起學習如何戰鬥的七十三名男孩和女孩。他們全都為國捐軀了,卻被貼上「怪胎」的標籤,被貶斥為一次失敗實驗的產品。他深呼吸。
「報告長官,我沒聽清楚,長官。」
兩個人直直的看的對方的雙眼,一陣沉默,五秒之後,席伐終於鬆口:「我可以了解,ODST對死者也是很尊敬的。不過,這並不會改變這個事實,斯巴達計畫已經結束了,會是由人類來贏得這場戰爭最後的勝利,所以,你最好快點習慣這個事實。不過,在這個緊急時刻,我們需要每一個戰士,尤其是像你這樣,身上的獎章數比整個部隊還多的偉大戰士。」
接著,好像有什麼開關被按下似的,席伐的整個態度都改變了,他說:「請稍息。」接著請兩個訪客都坐下,開始向士官長簡報接下來的任務。星盟俘虜了契斯艦長,斥侯證實了這件事,而席伐決心要把他給救回來。
* * *
星盟旗艦「真理與和諧」號在秋風之墩闖入星域時的短暫戰鬥中受到嚴重損傷,不過星盟的工程師們正盡全力修復它。而它現在正盤旋在離地面約幾百公尺處,充當地面上收集環狀帶技術部隊們的指揮中心。
戰艦上的都是指揮部的核心成員。走道上走著的都是軍官精英、豺狼隊長,以及老兵野豬。四處也有不少工程人員,牠們是變形蟲狀的生物,靠充滿氣體的膀胱飄浮著,有著極為專業的能力,能拆解、修復、重組任何複雜的科技產品。
但這些星盟們,不管階級有多高,都急急忙忙的閃開,讓路給穿過大廳的祖卡‧薩馬密以及不情願的跟在他身後的亞亞皮。他們讓路並不是因為薩馬密的階級很高,而是因為他的外表,以及這所傳達的訊息:他傲慢的傾斜著頭,身穿黑的發亮的裝甲,沉穩的腳步在地上響著規律的踢踏聲,這些都在在的傳達出他的自信和權威。
不過,不管薩馬密再怎麼令人敬畏,他還是得通過X光掃瞄,而當他走進重力升降梯的時候,也跟所有人一樣,有六個黑甲精英在等著他。他們一點都沒有被同僚的傲慢舉止給嚇唬住,就算有,也沒有表現出來。
「身份。」其中之一張開手無禮的說。
薩馬密用一種對待下級的態度把磁片交給對方。
安全軍官收下他的磁片,插入一個手持的讀卡機,資料從右到左出現,「請把你的手放進凹槽中。」
第二台機器是五公尺高的長方形黑盒子,綠光從機器裡的一個凹槽處散射而出。薩馬密依照指示把手放了進去,一道小小的刺痛傳來,那是機器刺了他一針以取樣他的組織,電腦比較著取下的組織與檔案中的DNA有無差異。這安全措施不是為了防止人類入侵,而是因為近來星盟的政治衝突引起幾起暗殺事件的關係。
「確認,」黑甲精英說,「看來你的確就是被安排在十五分鐘之後會見議會的祖卡‧薩馬密。不過議程有點落後進度,因此你可能得等上一陣子。請把所有的隨身武器都交給我,前頭有個等候室,但野豬要在外頭等。當議會準備好時會傳喚你。」
薩馬密並沒有帶著他的電漿槍,而是交給亞亞皮扛著。不過他身上有一把電漿手槍,他把它交給對方。
薩馬密走向那臨時的等待區,發現有很多人也一樣被迫在那邊等著。他們大多數都屈著身體,互不教談的瞪著地板。更糟的是,看來議會不是按照先後順序,而是照階級之分,從最資深的人先傳喚。
不過薩馬密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如果不是他的階級,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議會的。最後,在感覺像是永無止境的等待之後,薩馬密終於被傳喚到了議會所在的會議室。
會場的中心有個講台,很明顯的薩馬密應該要站上那裡,講台旁圍繞著一個弧狀的桌子,桌子的正中央有一位資淺的先知翹著腿坐著。當空氣吹向桌面上的先知時,他的身體微微的晃動了一下,這表示他正以他的反重力腰帶飄浮著,而不是坐在椅子上。他這麼做或許是因為習慣,也或許是要提醒在場的所有人他的身份地位。薩馬密完全可以理解這種態度,也很讚賞它。
先知頭戴著一個複雜的頭飾,上頭裝飾著寶石,也同時有著通訊用的電纜。他肩上披著一個銀色的外罩,上頭立著一叢奇異的金色纜線,延伸到他骨質嘴唇前的麥克風上。繡滿華麗花紋的紅色罩衫的長下擺拖在桌上。先知那黑耀石般的眼睛盯著薩馬密從門口走向講台上,而身邊有個助手在他耳邊講著悄悄話。
講台上還有另一名精英,貴族索哈‧羅拉密向外舉起手掌,「歡迎你,薩馬密,你的傷勢如何了?希望它恢復的很好。」
羅拉密比薩馬密整整高了兩級。薩馬密覺得受到這樣親切的歡迎簡直是受寵若驚,「謝謝您,尊貴的長官,我會痊癒的。」
「好了,」先知官僚的說,「議程落後了,我們快點進入主題。祖卡‧薩馬密,你來到議會,請求受命率領你的單位去找尋並除掉一名特殊的人類。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提案,人類不都長得差不多,也一樣煩人。不過,根據記錄,這個特別的人類造成了數百名星盟戰士陣亡。
議會注意到,薩馬密指揮官,你在遭遇到這名人類時受了傷。議會要提醒薩馬密指揮官,星盟不允許個人尋仇的行為,在你提案時最好僅記這一點,而且請注意時間,請簡短的報告。」
薩馬密看向地面以表示尊敬,「謝謝您,尊貴的閣下。我們的情報顯示,這個特別的人類從幼年時期起就受訓成為一個戰士,以手術加強了他的能力,並擁有一副可能比我們還要優越的裝甲。」
「比我們還優越?」先知問,他的音調上揚,顯示出他壓根不相信有這種可能性,「注意你的語句,薩馬密指揮官,你所穿著的盔甲,其科技是直接來自偉大的先行者。你這樣說,可是一種極為嚴重的褻瀆行為。」
「不過,薩馬密說的是事實,」羅拉密幫腔,「檔案中有數不清的報告,雖然小地方有些矛盾,但它們都指出:有一個或多個人類,穿著反應式裝甲。如果現場目擊者的證詞是可信的,這個或這群人可以承受致命的打擊,卻不會受到身體上的傷害。除此之外,他們不但擁有專精的戰鬥技巧,更展現出優越的領導才能,他們所到之處,人類都能重整隊伍、重振士氣戰鬥。」
「的確是如此,」薩馬密感激的說,「這就是為什麼我提議召集一個特殊的人類獵殺小組,以找到這個人類,並且奪回他的裝甲以供分析。」
「我們了解了,」先知陰陰的說,「退下等候議會討論。」
薩馬密別無選擇,只有低頭,退下講台,走向門口。一到走道上,他被要求再等個幾分鐘,之後議會再度傳喚他,他回到議事廳,先知和助手都不在了,只剩下羅拉密來發佈消息。
羅拉密站直著,似乎是想藉此縮短他們兩人之間階級的鴻溝,「抱歉,薩馬密,先知們不大把這些報告當一回事,他們認為它們是戰傷衝擊歇斯底里症的產物,除此之外,我們也都同意你是非常難得一見的人才,用在單一目標上太浪費了。」
薩馬密知道羅拉密說他是「非常難得一見的人才」只是為了要減輕提案被拒絕的衝擊,但他還是非常感激羅拉密話中所帶的善意。雖然他極度失望,不過他是一名戰士,這代表著他將遵守命令。薩馬密看向下方,「是的,尊貴的長官,謝謝您,尊貴的長官。」

亞亞皮看到精英出現在走道上,雙肩微微下垂著。禱告成真了!看來議會已經拒絕那個瘋精英的神經提案,亞亞皮可以回到原來的單位,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薩馬密趾高氣揚的前往議會,出來的時候卻垂頭喪氣,不過,他卻因此走得更快了,這讓亞亞皮不得不跑了起來才跟得上他。這小野豬踉踉蹌蹌的從前方奔流不息的腳步裡頭擠出一條路,掙扎著跟上薩馬密。精英的腳步突然停下,他嘎的一聲撞上了薩馬密的小腿,他害怕的發現長官正緊握著拳。亞亞皮跟著薩馬密的眼光看向前,發現那是一隊豺狼。
他們四個正押著一個穿著制服的人類。

契斯才剛被審問了第三次。星盟用神經電擊來逼供,而現在豺狼們一戳他的背,或是對他大吼一些無法理解的外星話時,他的神經末梢就吱嘎作響的胡亂放電,牠們大聲嘲笑著他的痛苦,他只能默默忍受。
隊伍突然停了下來,一個黑甲精英擋在前方。牠舉起一隻瘦長的手指指向契斯:「說!那個穿著奇怪裝甲的人類在哪裡?」
契斯抬頭往上看,努力的讓兩眼聚焦,看向那個精英,「我一點都不知道,」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不過,如果你下回碰上他的話,你最好躲起來。」
薩馬密憤怒的向前跨了一大步用手背在契斯臉上甩了重重的一巴掌,契斯搖晃了一下,接著站穩腳步,擦掉嘴角的血跡,直視著精英的雙眼說道:「來啊!幹掉我啊!」
亞亞皮看到精英一瞬間想照做,他的右手摸向手槍,碰到槍鏈,不過他很快放棄了。接著,薩馬密一言不發的走了開,亞亞皮連忙跟在他身後。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曉得那個人類怎麼辦到的,但是亞亞皮知道,那個人類贏了。

最後一戰小說Halo:The Flood第二章

第二章   HALO


戰鬥部署+00小時03分鐘24秒(席伐少校之任務時間)/指揮HEV,降落至HALO


按照標準UNSC內建程序,安東尼奧‧席伐少校的HEV在發射時加了速度,使他能夠第一個進入大氣層。這種做法有很多理由,包括:軍
官應該身先士卒的堅定傳統、軍官應該實地去做他們命令士兵去做的事,並且去冒跟士兵一樣的風險。
還有其他好理由,軍官們必須在部隊一著陸時,就能集合他們、建制,並組織好陣地。經驗顯示,地獄跳火員們能不能在第一個小時──所謂
的黃金時間──內完成作戰準備,對整個任務的成功與否有絕大的重要性。尤其是現在:地獄跳火員們降到敵營裡頭,沒有任何情報,當然也
不可能有事前的兵棋推演,又缺乏在類似的任務中原本應有的戰場特殊裝備。為了能夠讓指揮官掌握狀況、下達正確命令,指揮用單人降落艙
比起普通的艙間多出了許多特有的裝備,包括高解像度的影像工具,以及啟動它們的C級軍用人工智慧。
這個人工智慧有個男性的人格,名字叫做衛斯理,這是根據著名的威靈頓公爵(譯註:擊敗拿破崙者)所命名的──而它的個性跟威靈頓公爵
也有點像(譯註:類似銀河英雄傳說中的楊威利)。雖然他的功能比起可它娜那樣的頂級人工智慧還差了一大截,但是他所有的功能全數集中
在軍事領域上,因此在純戰術應用上極為能幹。
HEV猛烈的搖晃,當下方的溫度升到華氏九十八度,單人降落艙就開始不斷翻轉以平均熱度。席伐的臉上,汗水泉湧而出。
「所以,」衛斯理繼續說道,聲音來自於席伐所佩戴的耳塞,「根據方才穿過太空時所進行的測量以及我的分析,標為HS2604的結構物
能符合你的需要。」衛斯理的聲音略為提高了些,他的對話子程序打了岔,「或許你想把它命名為『嘎威古爾』,就是那座我(譯註:威靈頓公爵返英國前在印度作戰)在印度打下的城池。」
「謝了,」單人降落艙又翻轉了一次,席伐悶哼了一聲,「不過沒什麼好謝的。首先,那不是你打下的,是威靈頓公爵打下的;第二,在一八
零三年根本就沒有電腦;第三,我的部下裡頭沒有半個人記的住這勞什子的『嘎威古爾』,叫預設的『α基地』剛剛好。」
人工智慧做了一個相當於是人類的嘆氣的表情,「好吧。那,就像我剛說的,『α基地』就在這座小方山的頂端。」弧形的戰術螢幕就在席伐
鼻子前六吋,畫面抖了一下,接著顯示出一個厚實堅固的柱狀體,上頭有個巨大方柱,其上一端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平頂構造。
畫面中止。單人降落艙的外殼彈出,露出包著席伐和裝備的的合金內裡。高熱不再,涼空氣吹彿過衣服,緊接著,降落傘張開成為螺旋槳狀,
單人降落艙一陣急減速,席伐的護具猛扯他的肩膀和胸部,讓他整個人縮了一下。
衛斯理將電子訊號傳給其他的地獄跳火員們,他們各自將單人降落艙轉向,朝向指揮艙,並跟著它穿過大氣層。
除了二兵瑪莉‧波斯緹。她聽到一陣啪聲──她的主降落傘斷裂了,接著就是一陣駭人的自由落體下降,接緊著,副傘張開,又是猛力一拉。
然而,她卻看到儀器面板上顯示著副傘障礙的紅燈。二號頻率傳來瑪莉的尖叫聲,直到席伐把它切掉為止。這是每個地獄跳火員最害怕,但又
從不討論的死亡方式,在下頭的不知某處,波斯緹會一頭撞出她自己的墓穴。
HEV穩定了下來,席伐看向方山,這座方山的高度能讓佔領它的部隊對週遭有非常好的視野,它陡峭的四壁迫使敵人若不是從空中攻擊,就
得沿著狹窄的小徑進攻,更好的是,它頂上的平頂結構,能提供他的隊員們掩護,以抵擋空中攻勢,「看起來不錯,我喜歡它。」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衛斯理得意的說,「不過,有一個小問題。」
「什麼問題?」席伐問。單人降落艙著陸,外殼打開,蒸氣噴在他的臉上。
「事實上,星盟擁有它。」人工智慧好像沒他的事似的說著,「如果我們要的話,就得去打下它。」


戰鬥部署+00小時02分鐘51秒(斯巴達117號之任務時間)/救生艇利馬‧佛斯楚‧α43,緊急降落至HALO表面
士官長看著巨大的環漸漸將開口轉向他的方向。駕駛引導救生艇經過HALO外側銀色金屬的邊緣,滑入環狀物內緣的「下方」,接著微幅向
下,將救生艇導入計算好的路線,好把它降在下面那奇怪的地表上。士官長往遠處看,重巒疊嶂,夾雜著小丘起伏,「地平線」以一個漂亮的
曲線往上延伸,直到視野之外,最終它會繞到頭頂上的某處,連結成一個完整的圓環。這幅景像,既美好、又詭異,也同時令人困惑。
欣賞風景的時間驟然結束,地面突然逼近眼前。士官長不清楚是救生艇被擊中了、還是引擎故障、或是在最後降落的途中撞上障礙物……其實
是什麼原因都無關緊要了,結果都是一樣的。
駕駛只來得及大叫:「我們進入的太快了!」緊接著,救生艇撞上了硬物,猛烈的撞擊使士官長騰空飛了起來。
士官長直落往地面,頭盔猛撞上隔間壁,一陣劇痛從太陽穴傳來,接著眼前一片黑……


「士官長……士官長……你聽得到嗎?」可它娜的聲音在他的腦內響起。
士官長睜開眼睛,發現他的臉正貼著原本應該在頭上的照明燈,燈光閃爍著忽明忽滅的,「我聽得到,」他答道,「不用大吼。」
「噢?真的嗎?」可它娜提高了語音,「或許你應該去找星盟抱怨,墜機引來了許多通訊,我想牠們一定在某處準備好要歡迎我們了。」
士官長掙扎起身,當他正要回嘴時,看見艇內遍布陣亡弟兄的軀體,墜毀時的衝擊力,扯裂了整個救生艇和沒有盔甲保護的所有乘員,沒有任
何人存活。
但沒有時間為此悲傷了。士官長必須保全自己的性命,以保住可它娜不落入敵手。
他迅速的搜索四週,取了所有能拿得動的彈藥、手榴彈和補給品。他剛檢查完一個破片手榴彈的插梢,可它娜就示警:「警告──偵測到多艘
星盟登陸艦接近,建議移動到那些山丘裡,如果我們夠幸運的話,星盟會以為救生艇上的每個人都在墜毀時喪生了。」
「了解。」
可它娜的計畫很有道理。士官長快速的探查週遭有無任何威脅,接著奔向一座跨越大峽谷的長橋。這座橋是由一種有奇怪光澤的金屬構成,橋
面既窄,又沒有扶手。橋下有一道巨大的瀑布,轟然往深不可測的懸崖下奔流而去。
橋另一端的景物往視野的上方延伸。前方有一叢叢在溫和天氣下生長的岩薔薇,遍布著的針葉樹,讓他想起他在瑞曲星上受訓的森林。
當然,兩者還是有所不同。譬如說那從地平線延伸而上的環帶本體,陰影的投射方式也和行星大異其趣,乾淨、透徹的空氣,從他的空氣過濾
器中傳來。這片景像美好的令人摒息,然而,美景之下仍然潛伏著危機。
「警告──星盟登陸艦接近。」可它娜的聲音既冷靜又堅定。
她的預警很快證明是正確的,一片黑影飄上橋的另一端,引擎隆隆的響著。士官長十之八九已經被發現了,他計畫著要如何處理這個狀況。
士官長跑到橋的底端,左方有塊看起來不錯的巨岩,他三步併做兩步的趕過去,準備利用它作為掩護。他無視那令人暈眩的高度,沿著峭壁邊
緣移動,他小心注意著腳步繞繞著石頭移動,終於找到岩石與峭壁間的裂隙,現在,他有個安全的藏身地點了。
雷達上顯示兩架妖姬號就在他的頭上。這種星盟的戰機能夠發射電漿彈和燃料砲,雖然速度並不快,但是它們仍然是十分危險的,尤其是對地
面部隊來說。
有了空中掩護,正從叉狀登錄艦上一躍而下的野豬和精英們,現在成了嚴重的威脅。
士官長穩住準星,對準最近的一架妖姬號,耐心的等到它飛進射程才扣下扳機。第一架妖姬號直直朝著他飛來,這讓它很容易被瞄準。子彈在
妖姬號的外殼上洴出星點般的火花,抬頭顯示器上的彈數狂掉。
幾發穿甲彈擊中了妖姬號的油箱,它晃動了一下,急拉機頭結束它的俯衝攻擊,機尾拉出一道長長的黑煙。
這個戰果算是差強人意。但第二架妖姬號從太陽的方向奇襲而來,使士官長籠罩在一片電漿彈雨之中,護盾值急降,隨即亮起紅燈,伴隨著頭
盔響起護盾失效的警告。
士官長立刻開火還擊,毫不停頓的退出彈匣,再遞上一個新的。妖姬號俯衝而過,他蹲下來,抬頭尋找天空中的敵蹤,第一時間內瞄準了第一
架妖姬號,他現身引誘妖姬號逼近,接著算準了前置量,猛扣緊扳機,妖姬號衝入成排的子彈之中,爆炸成一顆火球,直撞進山壁裡。
第二架仍然在上空虎視眈眈的盤旋著,但士官長很清楚,最好別站在原地看著它。雷達上出現六個紅點,每一個點都代表著敵人,而且都在他
的後方。
士官長等待護盾恢復,才轉身跳出岩石,遍覽四週。星盟登陸艦在橋的另一端放下了一隊野豬,牠們正忙著調查救生艇的殘骸。但敵人不只那
些,另一隊野豬正穿過樹林朝他而來,不過還有些距離──這讓士官長有了充分的準備時間。
雖然身上沒有S2AM狙擊槍──這種狀況下的最佳選擇──但士官長帶著契斯艦長的M6D手槍,它有兩倍率的望遠鏡,而且,在專家手上
,它也能夠確實的一槍致命。
士官長拔出手槍,轉向殘骸邊的野豬們,將準星對準最近的一隻。雖然這隊野豬對他沒有立即的威脅,但是卻有從側面挾擊他的可能性,因此
得先對付他們。十二個彈殼跳出,七隻野豬倒地。
確保了右面的安全,士官長遞上新彈匣,面對前方從樹叢中竄出的敵人。這群野豬已經逼近,太近了。牠們朝著士官長開火,而他瞄準最遠的
野豬先對付,以便即使牠們開始望風而逃,仍然能一網打盡。手槍子彈發發致命,野豬們尖叫著、哀號著、鮮血狂噴,百發百中的子彈把牠們
了無生機的軀體打落斜坡。
目標都消滅了。士官長花了點時間換上彈匣,關上保險,將手槍放回槍袋。他跳出岩縫,蹲在一個突出處之下。往上一看,妖姬號仍在射程外
盤旋著,隨時準備把他打回掩護處。但士官長知道:一直躲在掩護裡只是坐以待斃──到時候,更多地面部隊會趕來包圍他;但他也可以選擇
放棄掩護,試著溜走。
士官長從不坐以待斃。他提起衝鋒槍,溜出岩石,進入開闊地。他輕跳過地上散布著的野豬屍體,竄進一叢樹木之中,蹲下以求掩護。數到三
,士官長又衝到岩石之後尋求掩護,一個接著一個,他不斷往上坡處移動。雖然妖姬號還在身後,但士官長已經從它的注意之下溜走了。


雷達上不再有警告。士官長一直往上爬,到坡頂處停下,探查整個區域。抬頭顯示器上出現了個紅點,士官長輕輕轉向前方,等待敵人現身。
接著,他看到四個屈著的身影在一處處掩護物中來回前進。敵人總共有四個,包括一隻藍甲精英,牠莽撞的一邊開火向前直衝而來。
精英們的裝甲顏色代表著階級,而藍甲精英是最低階的。士官長曾經和牠們交手過,知道牠們總是像熱血沖腦的菜鳥一樣橫衝直撞,他臉上浮
現了一抹微笑。士官長無視精英那毫無準頭的電漿彈,站著還擊。精英的衝刺一頓。野豬們看到這個情形連忙往樹林後面徹退。然而,威脅警
告器響起,抬頭顯示器的右方亮起了代表受損的紅箭頭。士官長馬上拔出一個M9 HE-DP手榴彈並取下安全栓。
他一轉身就看到一隻紅甲精英直衝過來,紅甲代表著老兵。手榴彈已經備妥,距離也足夠,士官長將它直拋了出去,手榴彈轟的一聲爆炸,把
敵人硬生失撕裂在半空中,也連帶把旁邊的一棵樹炸成兩截。
但那個菜鳥已經逼近。牠發出一聲戰吼,把暴雨般的電漿彈狂灑在士官長身上,護盾直掉。
士官長一邊後退一邊精準的連續射擊,終於放倒了剩下的這隻精英。野豬們一看大勢不妙,不管階級的逃之夭夭,但士官長驟雨般的彈幕一下
子就打斷了牠們的逃亡之路。
士官長鬆開扳機。四周一片平靜。
他知道自己剛犯了個錯誤,那隻老兵天殺的從後面逼近他,怎麼會這樣?
他很快想到了原因:他習慣了團隊作戰。雖然他被訓練為可以獨立作戰,但是在他的軍事生涯裡頭,絕大多數時間他都是與團隊一同行動的。
他已經習慣了後方有另一位同伴掩護側翼。但是現在並沒有,因此那隻老兵得以從側面夾擊他。
士官長現在孤身一人、完全與指揮體系失聯、四周更環繞著敵軍。他那在面具之後的臉沉了下來,對自己點了點頭:在這次任務之中,得把自
己歷來的戰術習慣徹頭徹尾的改變了。
他在一片及膝的長刺草地中開路前進。遠處傳來模糊的自動武器響聲:一定是有陸戰隊員在那個方向。
士官長跑向傳來聲音的戰場。或許他很快就不再是單兵作戰了。




戰鬥部署+00小時05分鐘08秒(契斯艦長之任務時間)/救生艇基洛‧天狗‧V17,緊急降落至HALO表面


或許是因為救生艇是由秋風之墩的導航員,羅威爾少尉,所駕駛,也或許只是好運。在解決了隱形精英之後的降落過程一帆風順,順利得讓契
斯反而覺得不對勁。
「長官,你想在何處降落?」羅威爾問。救生艇正滑過一片草原。
「任何一個沒有星盟在附近的地方,」契斯回答,「最好有點掩護。如果我們降落在開闊地的話,這救生艇會像磁鐵一樣把星盟都給吸過來。

就像所有的救生艇一樣,這艘小艇並沒有作大氣層飛行所需的裝備。事實上,它飛得像顆石頭似的。不過艦長的建議很有道理,因此他把小艇
轉向他自己定為「西邊」的方向,朝向草原與一連串低矮丘陵的交界處。
救生艇貼著地面飛行,低到當它從星盟哨兵頭上一閃而過的時候,牠們根本看不清楚飛過去的是什麼。兩個紅甲精英,坐在小型單座的載具─
─幽靈號──之上,站起身來看著救生艇飛過平原。階級較大的那個報告了目擊事件,接著牠們就轉向山丘的方向,開啟引擎節流閥。這次目
擊讓原本漫長無聊的一天突然間變得有趣多了,牠們互看了一眼,接著就各自屈身趴向操作桿──比賽誰先到救生艇,以及,這個下午,誰可
以首開紀錄殺掉第一個人類。


前方的丘陵深處,羅威爾啟動了逆向噴射,放下那肥短的翅膀所僅有的襟翼,並韻律的發射艇腹的噴射器。契斯艦長讚賞的看著年輕的駕駛把
救生艇降在一個隱蔽良好的峽谷裡──就算從正上方瞧,也很難發現救生艇的位置。羅威爾曾經是個麻煩製造者,他製造了太多麻煩,最後終
於被不名譽的停了職,直到後來契斯再徵召他回任軍官為止。他真的變了很多。
「幹得好,」契斯說。救生艇放下起落架,穩穩的停著。「好了,帥哥美女們,我們把這艘船上所有可能用到的東西都拿光,然後離它越遠越
好。下士,派你的陸戰隊員上哨。小王、道絲琪、阿八,把那些儲存箱打開,我們瞧瞧UNSC在救生艇裡頭都放了些什麼牌子的香檳。希可
娃,幫我處理這個屍體。」
一陣手忙腳亂,諾索利的屍體被扛了出去,隨便的扔進一個石頭縫裡。救生艇被搬得一乾二淨,控制系統也破壞掉了。艦橋成員把救生包背在
背上,往山坡上前進,才不久,就聽到一聲響徹雲霄的巨大轟聲傳遍各地,那是秋風之墩號怒吼著穿過天際,墜落在暫定為「南方」的方向。
契斯摒息以待。和所有的指揮官一樣,他身上植入了神經植入物,和艦上的人工智慧以及重要成員連結著。響聲停了下來,緊接著是一陣輕微
的地震,幾秒鐘之後,一段可它娜子程序所發出的簡訊,經由他的神經植入物,橫過了他的視野:
>CSR-1::爆炸廣播::
>秋風之墩號墜落了。仍有作用的系統待命中。系統妥善率8.7%
>CSR-1完畢。
這是任何指揮官都不想聽到的訊息。不過,雖然秋風之墩號再也不可能在天空中飛行了,至少它還有辦法發出一次廣播,甚至還可能有部分功
能可操作,這讓契斯覺得好過點。
他勉強笑了笑,「好了,各位,還等什麼?我們的洞穴等著我們呢!最慢到的人挖廁所。」
艦橋人員繼續前進。


雖然地獄跳火員們盡力把HEV集中在一起,但是落地時,著陸範圍還是分散了直徑三公里遠。有些好運的人能在離地五十公尺處拋棄艙體,
然後就像教學錄影帶上畫的一樣標準的雙腳著陸。不過其他人可就沒那麼幸運了,有的降落艙撞上懸崖,有的掉進湖裡,還有一個不幸的傢伙
掉進大峽谷裡頭。當生還的地獄跳火員們奮力從HEV裡頭脫身時,席伐少校啟動了導航點,讓每個人能從他們眼前的透明螢幕上,找到「紅
區」的位置,以集合到席伐少校的降落地點,建立一個暫時的營本部,接著重整戰鬥布署。
每個降落艙內都有額外的武器、彈藥和其他補給品。集合在這塊乾熱平地上的部隊,是裝備完全的。地獄跳火員可以在沒有額外補給的狀況下
作戰兩週之久。席伐很高興除了降落在困難地帶的弟兄們以外,大部分的人都把所有的裝備帶來了。
席伐一邊看著他的部下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一面想:現在我少的就是一隊疣豬號和一排的天蠍號戰車了。不過它們會到的,席伐相信,只要
我們從敵人手上搶下那個陣地,不久之後它們就會被送來。在現在,地獄跳火員們將會使用他們最常用的地面載具:兩條腿。


米莉紗‧瑪凱上尉安全著陸,緊接著她連上的一百三十位弟兄也大多平安著地。她有三個部下在秋風之墩上的戰鬥中陣亡,另外有兩個失蹤了
,應該也是生存機會渺茫。情況還不算太壞,狀況都在控制中。
她的運氣很好。著陸位置離大本營只有半公里遠,因此當大本營的防線建起來的時候,她已經背著裝備進了營本部,向席伐報到了。
瑪凱是席伐的愛將,他點點頭歡迎她:「妳來得正好,我剛開始懷疑妳是不是開始午休了呢!」
「不,長官。」瑪凱反唇相譏,「我在下來的時候睡著了,任務鬧鐘叫不醒我。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席伐努力忍住笑,「很好。」他停了一會兒,接著往外一指,「你看到那座方山了沒?上頭有些結構物的那個。我要它。」


瑪凱瞧了瞧,再用雙筒望遠鏡觀察一次。方山的影像擠在視野下方,接著很快校正了。衛斯理取代了長度和寬度的座標,這些座標在普通的平
面管用,但在環帶內面的曲面上就不行了。
太陽正「西下」,不過仍有足夠的光線。瑪凱看著目標區,一架星盟妖姬號從方山頂端起飛,繞向西邊,接著直朝著她飛來。唯一值得驚訝的
是星盟竟然花了這麼久時間才對他們的降落有所反應。
「這看起來是個難攻不落的要塞,長官,尤其是從地面發動攻擊的話更是不可能的任務。」
「的確,」席伐同意道,「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同時從空中和地面一起發動攻擊。有幾架鵜鶘號的駕駛員在老頭子撞壞秋風之墩號之前把它們
開了出來,天曉得他們怎麼做到的。他們現在正藏身在北方約十公里處,我們可以請他們協助發動一次空中攻勢。」
瑪凱放下望遠鏡,「那秋風之墩號呢?」
「她在那邊陣亡了,」席伐用大拇指往肩膀後頭比了比,「我很想對她做最後的致敬,不過那得等一下。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基地,一個可
以建築掩體,把星盟擋在外頭的地方,要不然的話,牠們就會一個、兩個、三個的把我們全給殺光光。」
「那就是這座方山了。」瑪凱說。
「完全正確,」席伐答道,「所以,出發吧!我要你的連到山腳下去,越快越好。我要你找到通往上面的路,並且沿著它往上移動,一旦妳引
起了牠們的注意,我就會從上頭痛擊牠們。」'
轟的一大聲中斷了席伐的話。一連的火箭手對著來犯的妖姬號發射了她的M19 SSM火箭彈,把它在空中炸個粉碎,士兵們歡呼著看著妖
姬號變成一堆顫抖著冒煙的小碎片從空中消失。`
「是,長官,」瑪凱答道,「當我們到那上頭時,你得請我喝杯啤酒。」
「這很公平,」席伐答應了,「只不過我得先釀酒。」




即使是野豬,也被準許能有少少的休息時間。為此,HALO表面上運來了長圓柱形、附有氣閘的大型槽體,它們內部灌滿了甲烷,充當野豬
們的兵營。
亞亞皮在秋風之墩上那場自殺式戰鬥中,救起一個受傷的精英,並且堅持這位受傷的戰士一定要後送治療,不能放在前線等死。這樣一來,亞
亞皮也跟著得以從戰場上活著脫身了,他成功的延長了自己和部下們的壽命。
為了慶祝這次偉大的勝利,這個小野豬把自己捲成一球呼呼大睡。他的腿抖了一下。他夢到他正在穿越故鄉的沼澤,經過一道道自然產生的火
柱,抵達他所長大的,有著錯縱複雜河道的河口地帶。
他正要爬上古老的石階,到他們家代代相傳魚池另一頭的蘆葦屋。嘎嘎烏猛搖他的手臂,「亞亞皮,快醒來,你記得那個我們從外星船上帶回
來的精英嗎?他現在在外面要見你!」
亞亞皮嚇得一躍而起,「要見我?他有說為什麼嗎?」
「沒有,」嘎嘎烏回答,「但準沒好事。」
沒錯!準沒好事。亞亞皮戰戰兢兢的跋涉穿過地上堆的亂七八糟的裝備,走進公用廁所,手忙腳亂的把裝甲、甲烷呼吸器、武器裝具一股腦穿
上身。
如果著裝的快,然後服裝不整的現身,結果很可能會被精英在服裝儀容上找麻煩;但是如果著裝慢了點,讓精英等太久的話,也一定會很慘。
到底哪個比較危險?跟精英打交道總是會碰上這種兩難問題,這就是亞亞皮打從心裡討厭他們的原因之一。
最後亞亞皮決定速度比外觀重要。他進入氣閘,等待閘門將他轉向外側,接著門開啟,明亮的陽光照射而入。氣閘旁的哨兵,在平時都是靠在
槽壁上,抱怨少的可憐的配給,現在他們全都站得直挺挺的。
「你就是那位叫做亞亞皮的野豬嗎?」從亞亞皮身後傳來的低沉聲音把他嚇了一大跳,他連忙轉身立正站好,試著讓自己符合軍容禮節,「是
的,尊貴的閣下。」
這個精英名叫祖卡‧薩馬密,他沒有著頭盔,這是因為他頭上裹著厚厚的繃帶,但是身上還是穿著閃亮亮的裝甲,他的武器也一樣光亮如新,
「很好,醫務兵告訴我,你和你的部下不但把我從那艘船上救了出來,還堅持一定要帶我回到地面上。」
亞亞皮覺得喉嚨好像有什麼梗住了,他連吞了好幾口口水。當時,駕駛員不願意返航,引用命令說:要等到登陸艇滿載了,才能離開人類艦艇
。但嘎嘎烏非常堅持著要他馬上起飛,堅持到把他的電漿手槍拿出來揮舞。
「是的,尊貴的閣下,」亞亞皮答道,「但我可以解釋……」
「不需要解釋,」薩馬密說。亞亞皮大吃一驚。精英的口吻沒有平時那種命令的味道,反而帶著一種是在確認什麼的感覺。
他只是在確認而已。
「你看到了上級長官受傷,」精英繼續到,「而盡你所能,確保長官能夠得到即時的治療,這種高貴的情操非常少見,尤其是在下層部隊裡更
是難能可貴。」
亞亞皮直愣愣的看著精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他所知的世界裡,精英是從不讚揚野豬的。
「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讓你升職了。」
亞亞皮熱愛自己原本所屬的閒差單位,一點都不想離開它,「升職,高貴的閣下,請問是升到哪個單位?」
「當然是我的單位啊,有啥好問的?」精英好像覺得這是天經地義似的說,「我的部下們在登上人類巡洋艦時都陣亡了,你來頂他們的缺。」
亞亞皮霎時間覺得好像掉入了無底深淵。這個身為先知特戰部隊成員的精英是個瘋子,先知特戰部隊都是因為他們隨時願意赴死──而且帶著
部下一起赴死──而被挑選出來的,「謝……謝了,尊貴的閣下,但是,」亞亞皮顫抖著說,「但是我配不上這樣的榮耀。」
「無聊!」精英答道,「你的名字已經登記上去了,把你的部下集合好,跟同事道別,十五分鐘後在這裡見我。我已經被安排在傍晚向議會報
告,而你會在我旁邊。」
「是的,閣下。」亞亞皮服從的說,「我可以問,這會議的目的是什麼嗎?」
「可以,」薩馬密碰了碰自己頭上的繃帶,「造成這個傷口的人類,是個足以危害整個星盟部隊的可怕人物。如果我們的記錄正確的話,他一
個人就造成超過一千名星盟戰士陣亡。
亞亞皮腿都軟了,「只有他一個人嗎?尊貴的閣下。」
「是的,但不用害怕,這不會再發生了。一旦我接到命令,你和我會找出這個人類。」
「找到他?」亞亞皮嚇得忘記階級禮儀大叫了起來,「然後咧?」
「然後,」薩馬密低沉的說,「我們將殺了他。」




破曉時的寒冷,讓瑪凱呼出一陣陣的白霧。她往上頭看著,想著前頭會有什麼。他們花了半個晚上穿越硬土地來到現在的位置:方山之下;又
花了另外半個晚上試著找出通往上方的道路,幾乎沒有睡。
找路這個工作倒很容易,甚至是有點太容易了。那條四呎寬的坡道完全無人防守,只有一些草率搭建的拒馬。星盟完全沒想到人類艦艇竟然會
跳躍來這裡,而且還登陸了步兵團到這個環狀物的表面,因此防衛鬆散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怎麼說,從她現在所能看到的狀況分析,這條螺旋狀的道路以一定的坡度往頂上而去,而且已經很久沒被使用了──至少它看起來是這樣
。從下方看無法知道上頭的狀況,但是瑪凱很了解席伐絕對不會派出鵜鶘號幫他們偵查上頭的道路,以免破壞了計畫。
瑪凱和她的部下得延著這窄道螺旋向上,和星盟所部屬的任何防衛部隊交火,他們只能期望鵜鶘號能儘快抵達以減少他們的壓力。
她看著附在頭盔上透明螢幕上的讀秒,等待倒數計時結束,接著就開始往上爬。連士官長提客‧卡特轉身面向後方成列的男男女女:「你們還
等什麼?進靈骨塔的邀請函嗎?全副武裝的去拿它吧!」
當B連向方山邁進,而C連前往與鵜鶘號會合時,營上剩下的弟兄在席伐嚴格的督促下,整晚為即將來臨的下一天而準備著。營地的兩百公尺
外裝設了無線感應器,由衛斯理監視著。三人火力小組們在營地五十公尺外警戒,而後方則成組織了快速反應小組來支援他們。硬地上沒有什
麼天然的掩護,因此地獄跳火員們只能在地勢稍高處盡可能的建築防禦工事。他們挖散兵坑掘出的土用來在營地四周築起一道防線,掘好了互
相連通的壕溝,並且建了一個降落場,好讓鵜鶘號能在在此起降。
席伐站在起降場的最高點,眼角瞥了西方一眼,衛斯理對他說:「我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瑪凱上尉已經開始往上爬了;壞消息
是星盟正要從西邊攻過來。」
席伐放下望遠鏡,轉身正面看著西邊。五分鐘內,一團巨大的塵雲在西方升起,「什麼樣的攻勢?」席伐無禮的要求著。
「很難說,」衛斯理慎重的說,「尤其是現在我缺乏平常所賴以得到情報的艦艇、衛星和無人偵察機。不過,從塵土的數量,以及我對星盟武
器的知識來分析,這應該是那種老套的騎兵衝鋒,就像拿破崙在滑鐵廬對我發動的攻勢一樣。」
「你當時不在滑鐵廬,」席伐提醒它,同時把雙筒望遠鏡舉到眼前,「如果你是對的,那麼,他們騎的是什麼?」
「快速的攻擊偵查兩用載具,我們的部隊稱之為幽靈號。」衛斯理掉書袋的說,「可能有一百架以上……從塵土的量來看。」
席伐不禁暗暗詛咒星盟。他們真是會挑時間來。他知道星盟對他的登陸一定會有所反應,但是仍期望會有多一丁點的準備時間。現在,他有一
半以上的部隊被派往別處,營地只剩下約兩百人左右,不過,雖然人數少,他們仍然是ODST,最優秀的UNSC士兵。
「很好,」席伐嚴厲的說,「如果他們要衝鋒,那我們就給他們個傳統反擊。叫哨兵徹退,A連和D連組成步兵方陣,把所有備用彈藥都搬到
地面下。散兵坑裡頭擺衝鋒槍,火箭手在斜坡上,狙擊手配置在上方的起降場。我下令前誰都不許開火。」
衛斯理跟席伐都知道古羅馬軍隊用方陣有效的對抗騎兵,威靈頓公爵及之後的許許多多將領也是。這種由步兵組成四面向外的方盒子陣形是難
以突破的。
衛斯理把命令傳達給各部隊,他們雖然驚訝於要布署成這麼古老的陣形,不過也都很清楚該怎麼做。當星盟大軍像浪潮一樣的往緩坡上襲捲兒
來時,方陣已經擺好了。
席伐看著戰術螢幕上的距離讀數,敵軍一進入射程,他就打開所有頻道下令:「開火!開火!」
成排的穿甲彈劃過半空中,領頭的幽靈號像撞上一堵牆似的震了一下,精英飛出駕駛座,只留下空著的機器往東奔去。但是後方仍有成群的幽
靈號,它們灑下了電漿彈幕,隊員們開始出現傷亡。幸運的是,那些發射電漿彈的幽靈號停在原地不動,只要幽靈號不往前攻上斜坡,坡度還
是能提供人類一定程度的保護。
幽靈號本身就有點輕浮的本質、一些精英的駕駛技術不佳,加上牠們缺乏團隊協調,這些都正對了地獄跳火員們的胃口。很多精英似乎急著想
殺敵,因此打亂陣列不斷超到牠們的同伴之前。席伐看到一架幽靈號被自己人打中,而打中它的那一架又撞上第三架,使它爆炸成一片火球。
不過,大多數的精英仍然是很能幹的,在一開始的混亂之後,牠們試著想出打破方陣的戰術。一個金甲精英領導著整個行動,首先牠下令精英
們一律反時針繞行人類營地,而不是胡亂朝自己喜歡的地方攻擊,這減少了三分之二的碰撞,接著,牠選定了最低的據點──電漿火力的攻擊
最有效之處──一次又一次的攻擊,陸戰隊員死傷慘重,削弱了防禦火力,方陣的一角被打軟了。
席伐立即做出反應。他派了一個排去補強弱點,並下令狙擊手集中火力瞄準金甲精英,並且要火箭手輪番射擊。人類的火箭筒只有一個缺點:
發射兩發之後就必須重新裝填,而會有五秒鐘的間距。火箭手瞄準最靠近山丘的敵機輪流射擊,把武器的威力發揮到最高效率。
這個戰略奏效了,破損、燃燒、扭曲變形的幽靈號殘骸形成了一道金屬屏障,更進一步保護了人類不受電漿彈的威脅,也阻止了敵方進一步的
攻擊。
席伐舉起雙筒望遠鏡,仔細看著冒著煙的戰場。他對眷顧著部隊的不管是什麼神默默致謝。要是是他指揮著敵方的攻擊的話,他會先用空中攻
勢壓迫地獄跳火員,接下來才用幽靈號大舉攻擊。然而他的對手確做出了相反的計畫,牠要不就是對自己的機械化部隊太有自信,要不就是缺
乏經驗以致於做出錯誤的決定。
不論如何,妖姬號到現在才被投入戰場,已經太遲了,這顯然是個事後才想到的命令。席伐的火箭手們一下子就打下了兩架,接著又擊落了另
一架,並且打掉第四架的引擎,讓它冒著煙狼狽的往南逃。
金甲精英也被擊斃了。陣亡了一半的同僚以後,精英們終於開始徹退。少數幽靈號仍完好無缺,它們上頭都載著兩三名精英,而大多數的幽靈
號上都遍布著彈孔,有兩架引擎毀了的幽靈號被拖著離開戰場。
席伐環視了戰場,他心想:這就是為什麼需要那座方山的原因──為了避免再一次像這樣的慘勝。陣亡二十三名、重傷六名、輕傷十名。
他耳中傳來一陣雜音,接著瑪凱的聲音從指揮頻道傳來:「藍色一號呼叫紅色一號,完畢。」
席伐轉向方山,舉起望遠鏡,只見黑煙從大約半山高處冒出,「這裡是紅色一號,請說,完畢。」
「我想我們已經引起他們的注意了,長官。」
上校咧嘴笑了一笑,不過看起來更像是做鬼臉,「收到了,藍色一號,我們會給他們好看,守住,援軍馬上就來。」
又一波電漿手榴彈拋了下來,瑪凱急忙往旁邊懸著的石壁下躲去。有的電漿手榴彈持續往下滾去,有的黏到目標上,接著在幾秒內爆炸。
一個陸戰隊員大叫了起來:一顆電漿手榴彈黏到他的背包上頭。一個中士大叫:「丟掉你的背包!」但是那個陸戰隊員嚇壞了,往山下直跑,
電漿手榴彈爆炸,山壁上灑滿了鮮紅色。這讓指揮的瑪凱瑟縮了一下。
「收到,紅色一號,快一丁點也會比慢一丁點好上太多,完畢,通話結束。」
衛斯理命令鵜鶘號升空。席伐看著平原,想著自己的計畫能不能成功,以及他是否能承受成功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