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o:The Flood
原著: William C. Dietz
譯者: Plamc
書前頁
士官長發現了出現在他週邊視野的黃綠色光塊，他決定將車頭急轉向敵人，一方面使疣豬號暴露在敵火的正面面積減小，也同時讓下士有機會射擊敵人。但敵人佔了先機，疣豬號的前輪才剛開始轉向，電漿脈衝就毫不留情的轟擊它的側面，硬生生的把它從地面上掀了起來。
車上的三個人斷線風箏般的飛了出去。士官長勉強站起身，往上坡處一瞧，即時看見一隻獵人從上方的建築物一躍而下，用牠那粗厚的膝蓋著地，接著向前推進。
下士和那長滿雀班的年輕士兵都已經站了起來，但從未和獵人打過照面的年輕士兵熱血沸騰的大吼：「上吧！霍思奇！由我來把這混蛋幹掉！」
「不！」士官長大聲斥喝，「快退！」同時彎下身試著拿回火箭筒。他知道他吼出的命令其實已經來不及──如果霍思奇是個斯巴達戰士，或許還能即時逃避，但他不是，更何況他還像飛蛾般撲火而去。
星盟和兩個陸戰隊員的距離快速拉近，交戰已不可避免。下士擲出破片手榴彈，手榴彈準確的在獵人跟前炸開。爆煙過後，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獵人毫髮無傷般的繼續前進。而就在這同時，獵人已將武器充能完畢，伴隨著一聲戰吼，那巨大無比的肩頭一低！
巨盾猛擊進二兵霍思奇的身體，在那一瞬間粉碎了他身上半數的骨頭，並將剩下的殘破軀體猛甩在地上，霍思奇手上的輕機槍還不停的開著火，還有意識的霍思奇眼睜睜的看著獵人將牠的腳高舉上天，並一腳往他的臉踩下。
序章
0103時(艦上時間) 9月19號 2552年(軍曆) UNSC巡洋艦「秋風之墩」號
地點不明
三等技術士官山姆‧馬可斯，在艦內通訊把他叫醒時暗暗咒罵，他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看了釘在冬眠艙壁上的任務用鬧鐘一眼：他才睡了三個小時──這是過去三十六小時中僅有的睡眠，更！
更慘的是，這是自空間跳躍以來，他唯一真正的睡眠。
「喵的咧！」他喃喃自語，「最好是真的有事！」
秋風之墩號歷經惡戰，已經成了一團糟，需要維修組員不間斷的輪班工才不至於四分五裂。跳離瑞曲星域之後，這個老兵將他的組員分成三班輪休。在這艘軍艦自瑞曲脫逃的過程中，已經有三分之一的維修人員陣亡了，每個部門現在都只有少的可憐的骨幹人員。
除了他以外的人員都已經進入冬眠，當然，非必要人員在空間跳躍期間之中一向可以休眠。但是，在兩百艘戰鬥巡洋艦的經驗中，馬可斯在冬眠槽裡的睡眠總時數卻少於七十二小時。現在他可是累翻了，甚至覺得即使是冬眠後遺症也很迷人──如果那代表他能得到不被打擾的睡眠的話。
當然，他很難提出抱怨，契斯艦長是一個很優秀的戰術家，而每個登上秋風之墩號的人都非常清楚，當瑞曲落入敵手時，他們是在多麼千鈞一髮的狀況下才逃過一劫的。星盟將瑞曲行星徹底毀滅，其上的重要海軍基地完了，數百萬的人喪命或是在死亡邊緣掙扎──地球僅存的少數防衛據點之一，化為屍體和岩漿的混合物。
不論如何，他們真是他喵的幸運才逃出生天──但是山姆就是忍不住會覺得在秋風之墩上的每個人只是活在借來的時間裡。
艦內通訊又嗡然響起，他跳下床，往通訊面板一戳：「我是馬可斯！」他叫道。
「我很抱歉吵醒了你，但是我需要你馬上下來二號冷凍艙，」技術士官長，湯‧謝法德疲憊不堪的說，「這很重要。」
「二號冷凍艙？」山姆疑惑的重複道，「什麼事那麼急？湯。我可不是冷凍專業人員啊！」
「我不能告訴你詳情，山姆，艦長要求不能在通訊裡頭講，」謝法德的聲音低的像是喃喃自語，「以防隔牆有耳。」
山姆注意到上司的語氣。山姆在海軍官校時就認識湯‧謝法德了，這傢伙從沒有這麼嚴厲過。
「總之，」謝法德說，「我需要一個我可以信賴的人，不管你喜不喜歡，那個人就是你，夥計。你上回有交叉檢查過冷凍系統。」
山姆嘆了口氣，「的確。雖然是兩個月前了啦。」
「我傳了一份資料到你的終端上，山姆，」謝法德繼續道，「總之它會解答你一部份的疑問。把它下載到一個掌上型電腦上，去拿你的工具，並且馬上給我滾下來。」
「是，長官！」山姆說。他站著，套上制服外套走向他的終端，打開電腦等待謝法德上傳。
在等待時，他的盯著一張貼在螢幕上的2D照片瞧。山姆用手指輕觸這張照片，凝結在照片中的漂亮女孩影像似乎對他笑了笑。
終端響了一聲。謝法德傳的資料顯示在山姆的訊息欄上。「士官長，我收到了。」山姆透過艦內通訊說。
他打開檔案。螢幕上的一道新訊息讓他緊皺雙眉，使他疲累的臉龐像是老了一倍。
＞檔案鎖碼／唯讀／馬可思‧山姆‧Ｎ／ＳＮ：１８８２７３１８２０９－Ｍ
＞解碼密碼：〔個人密碼：「愛倫的結婚紀念日」〕
他回看了妻子的照片一眼。幾乎已經有三年沒見到她的臉了──自從他最後一次從地球啟航以後。事實上，他沒聽過哪個出任務的人能在這幾年內見到家人一面的，這場戰爭讓見個面變得比登天還難。
山姆的雙眉更皺了。UNSC的人通常避免談及後方的家人。戰況不利已經持續很久，這使得士氣降到了谷底，想家只會讓低迷的氣氛雪上加霜。湯把解碼密碼個人化已經夠不尋常了，在這過程中提醒山姆有關妻子的事，更完全不像是謝法德士官長會做的事。某人一定是對保密關心到偏執狂的程度。
他快速的鍵入一連串的數字──他的結婚日期──解開檔案。幾秒內，螢幕上就充滿了圖表和技術數據，他訓練有素的雙眼掃過螢幕……抖然上升的腎上腺素閃電般的把倦意一掃而空！
「喵的咧！」他的聲音突然啞了，「湯，這真的是我所想的那個東西……不，是那個傢伙嗎！」
「他喵的就是！趕快給我滾來二號冷凍艙，山姆，我們有一個重要的包裹需要解凍──我們最好趕快回到現實。」
「馬上！」山姆把通話器一扔，全身的疲勞都不翼而飛了。他立即把方才的技術檔案下載到掌上電腦，並隨即把電腦中的刪除，接著直奔寢室門，同時撕下了愛倫的照片──幾乎是下意識的──把它遞進口袋。
山姆衝向電梯。如果艦長希望住二號冷凍艙的客人醒過來，那表示艦長認為情況還會再更糟……或是，情況已經更糟了。
＊＊＊
和人類設計的艦艇不同──艦橋幾乎總是位於艦艏──星盟戰艦造的合乎邏輯多了，他們的指揮室深深埋在層層武裝的船身中心，除非艦艇受到致命一擊，否則指揮室都不受影響。
差別不只於此。比起讓自己被圍繞在各種控制介面及下級操作人員之中，精英們更喜歡在反重力光束所構成的網格狀平台中指揮，有如荒漠中的隱居者似的。
然而，這些問題都不在星盟驅逐艦艦長，奧訥‧服薩密的心中。他站在指揮室中心，盯著飄浮在他眼前的立體投影。其中一個顯示著那重要的環狀世界──聖祭環帶，在環帶的附近，一個小箭頭標示出闖入者的航道；第二個投影是一個表格，標題是「人類攻擊艦，ＣⅡ型」；第三個投影是不停變動的目標照準資料及探測數值。
一股厭惡感油然而生，困擾了他一會兒……那骯髒的原始部落居然值得擁有一個真正的名字──先不管他們的那些低等建築物的名字──這讓他心裡老大不舒服。這是不對的，名字代表合法性，而那些害蟲應該被徹底根絕。
人類對他的種族也取了個名字──「精英」──一如星盟中其他較低等的種族，諸如「豺狼」、「野豬」、「獵人」。這些糟糕極了的骯髒生物文句……竟然用如此粗俗、野蠻的腔調來稱呼他的族人，簡直是讓人難以忍受到了極點。
他暫停了一會，並恢復他原有的冷靜。服薩密敲了敲他的下下巴──這個動作跟人類的聳肩是相同的──並且理性的吟誦了一段「真經」。
這是先知的命令，沒有人能夠質疑它，即使身為艦長也一樣。先知們已經為敵方艦艇命名，而他必需尊重這個命令，任何一丁點的遲疑都是非常不得體的、玩乎職守的行為。
如同其他所有族人一般，這位星盟軍官看起來比他真正的體型還大上一號，這是因為他們都穿著著特殊的裝甲，這裝甲讓他的身形看起來充滿了稜角和厚塊，再加上那兩塊又重又充滿侵略性的下顎裝甲，讓他呈現出現在的形象：一個極端危險的戰士。當他評估戰情時，他的聲音冷靜而音韻分明，「他們一定跟蹤了我們的其中一艘艦艇，我們將會立刻找出這些罪犯並就地正法，閣下。」
在服薩密身邊的生物顫抖著輕吸了一口氣。他戴著華麗的金屬高冠，上面裝飾著琥珀色的平板。先知有個蛇形的長頸、三角形的頭顱，一雙亮綠色的雙眼閃爍著邪惡的智慧，他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外罩長袍、金色的內袍，藏在這些衣物下的某處，有一條反重力腰帶，讓他的身體飄浮在桌面上一個身長的高度。即便他只是一個下級的先知，他的層級仍然比服薩密還高，他的出身就決定了一切。
撇開真經不談，先知的模樣讓艦長實在無法不想起他小時候獵殺的，小小隻的、吱吱怪叫的小老鼠。他馬上把這段手上沾滿老鼠血的記憶擦去，並把注意力轉回先知，和他可厭的助手身上。
這位助手是一個下級精英，名叫巴口‧以卡博拉密。他向前一步，代表先知發言。這傢伙有個煩人的習慣：不斷的使用尊貴的「我們」字眼。這惹火了服薩密。
「這是不大可能的，艦長。我們很懷疑人類能有辦法跟著我們的艦艇做空間跳躍。就算他們有這個能力，為什麼只派出一艘巡洋艦呢？這不像他們老是想用自己的血把我們淹死的作風。是的，我們認為可以很確定的下結論：這艘船侵入這個星域完全是出於意外。」
這一字一句間都浸透著施恩的態度，讓艦長怒火中燒，但他不能將怒氣表達出來……不能直接的表達，尤其是在先知面前。不過服薩密並不情願完全退讓，「因此，」他小心的把他的意見針對以卡博拉密本身，「你是要讓我相信，入侵者來到這裡，純粹是機率問題？」
「不，當然不是，」以卡博拉密傲慢的答道，「雖然以我們的標準來看，他們只是原始部落，但是不可否認的，這些生物是有知覺能力的，而就如同一切有知覺能力的生物一樣，牠們下意識的被先行者們的真理與智慧之光所吸引。」
跟所有精英一樣，服薩密深知：演化出先知一族的星球，在遠古時代，曾經住著神秘的先行者，然而，因為某種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的原因，先行者們無聲無息的放棄了這個星球。
而這些先行者是什麼樣的人呢？眼前的環狀帶，正是一個最佳範例，說明了他們的力量……和不可思議。
儘管先行者的智慧高深莫測，但服薩密實在很難相信區區的人類會被吸引而來。不過既然以卡博拉密是代表先知發言，那這必然是真的。服薩密觸碰了前方的光板，一個符號轉為紅色，「準備電漿魚雷，聽令發射！」
以卡博拉密警告性的高舉雙手，「不！我們不允許！那艘人類艦艇與聖祭環帶太接近了，要是你的武器損傷了聖環怎麼辦？追蹤那艘船，登陸它，並奪取控制權。任何其他作為都太過危險了！」
以卡博拉密的介入讓服薩密氣的發抖，他咬緊牙關說：「尊貴者所建議的行動，很可能將導致大量的傷亡，這是可接受的嗎？」
「能有幸超越物質，是一項值得追尋的贈禮，」對方回答，「人類都願意犧牲生命來追求它，難道我們能做的比他們少嗎？」
「不，」服薩密心想，「我們應該要做的更多。」他再度敲了敲下下巴，接著觸碰光板，「取消前令！把部隊裝上四艘登陸艦，並投射戰機群，在登陸艦抵達目標前中和入侵者的防空砲火。」
後方一百尺處，在驅逐艦的火力控制中心之中，一位中級指揮官接到命令，並且下達了自己的指令。光線開始閃爍，桌面傳來一陣低頻的震動。超過三百名全副武裝的星盟戰士──混合著人類所稱呼的精英、豺狼、野豬們──衝向他們所屬的登陸艦。有人類可殺呢！
沒有人會願意錯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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